寧勿缺道:“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座島到岸上去。憑直覺我可以斷定殺彌羽的神秘劍客不是什麼善類,他得了‘魔元煞’後,再加上他本身的劍法已是駭人聽聞,只怕又要在訌湖中掀起血雨腥風!還有神秘難測的殺人坊……”
他嘆了一口氣,又道:“其實我並不想捲進這麼多紛爭中去,但偏偏陰差陽錯地讓我知道許多別人不曾知道的東西。”苦笑一聲,繼續道:“我想此刻有不少人正欲置我於死地而後快呢?可惜我已無力與他們周旋到底,但我仍會盡力把這一個個謎底揭開!至少,我要提醒武林同道,讓他們有所警惕!”
頓了一頓,又道:“何況,我也牽掛我師父的安危,主戰船被炸……哎,那上面可全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絕頂高手啊!精英一亡,大廈將傾否?暗中策謀此事的人這一招使得太狠辣了,似乎擺明了一副要與整個武林為敵的架勢!”
※ ※ ※
他們沒能立即離開這座小島,因為他們找不到船隻,從島上向對岸望去,大概有二三里水路。這麼遠的距離,他們能游過去,但不能這麼做,因為這樣太引人注目了。
殺人坊——也許還有別的力量一定在密切注視著鄱陽湖,他們定是千方百計要讓寧勿缺葬身鄱陽湖,乘船尚且危 3ǔωω。cōm險,何況是直接淌水過去?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在島上留宿一夜,希望第二天能有船隻經過,搭上一程。
好在木屋裡的東西可以讓他們在這兒安然過夜。
這時候,便顯出丁凡韻作為女性的優勢來了,她先是去山林中揀了一些山菇來,又讓寧勿缺去島邊摸幾條魚。這對寧勿缺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結果忙乎了半天,衣服弄得溼漉漉的,卻只摸到了兩條三四寸長的小魚,外加三隻大蝦。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寧勿缺只好往回走,就在他一隻腳已踏上岸時,另一腳突然猛地一陣劇痛!
寧勿缺大叫一聲,連蹦帶跳地上了岸,痛得眥牙咧嘴!低頭一看,卻是一隻碩大的湖蟹正死死夾著他的腿肚子呢!湖蟹一到夏天的傍晚時分,便會到岸邊的岸石上乘涼覓食,今天讓寧勿缺給碰巧撞上了一隻大的……
寧勿缺趕緊彎腰去掰湖蟹的一對大鉗子,沒想到它死不松鉗,寧勿缺痛得倒吸冷氣,暗道:“原來湖蟹的力氣也這麼大!”
終於,“咔嚓”一聲,湖蟹的兩隻大鉗全給寧勿缺掰下了。
湖蟹落在地上,立即橫行而逃!
寧勿缺哪肯放過它?一個箭步,便將它死死按在地上了。
因為多了一隻半斤多重的太湖蟹,丁凡韻對他的收穫還算滿意,只是有些心疼他小腿上的傷口。
她一隻手接過寧勿缺的湖蟹、魚、蝦,笑遭:“再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寧勿缺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笑道:“什麼喜事?”
丁凡韻本是背在後面的左手伸了出來。
寧勿缺失聲道:“酒?”
寧勿缺道:“而且還是三十年珍藏的女兒紅!”
寧勿缺並不是嗜酒之人,但在這樣一個恍如世外桃源的小島上,不喝點酒,便有點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這座小島。他趕緊接過這壇三十年陳釀的女兒紅,望著丁凡韻微笑道:
“有美酒,有美色,我豈不成了酒色之徒?”
丁凡韻哪受得了他這番搶白?看著寧勿缺那雙明亮的眸子,她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強自定神道:“你再胡說,只怕就沒有下酒的菜了。”
寧勿缺忙道:“不說不說。”頓了一頓,又道:“吃飽之後我再說。”
純粹是近乎無賴了。
丁凡韻“卟哧”一聲笑了,心中一甜。
大概是因為心情好,丁凡韻的廚藝幾近登峰造極之境!普普通通的燻肉、醃紅辣椒、魚蝦、山菇在她手裡做出來之後立成人間絕味!更不用說那本就鮮美的湖蟹了。
菜齊之後,寧勿缺已不知嚥了多少口水,連腮幫子都有些發酸了。
酒杯很明顯是出自官窯的上上之品,筷子是象牙筷。寧勿缺道:“彌羽還真會享受,他要到這島上來自……然是為了逃命,逃命時還講究這麼多!”
丁凡韻邊為他倒酒邊道:“只是便宜了我們。”
寧勿缺笑道:“也許這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惟一一件善事吧。”
他們兩人在過去的那段日子裡,一直生活在飄泊不定的日子中,常常是生死存亡繫於一線,在這樣的特定環境中,都下意識地萌生了一種想法欲讓自己繃得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