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莫離冷冰冰的,怎麼會露出這樣溫暖的笑容來。我問:“你說楚驍楠?我怎麼了?”
“你在冰室裡昏倒了,要不是楚公子進去找你,你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之後發了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
原來我生病了,難怪會覺得頭暈乎乎的!那剛才看見的雲簫只是一場夢境了。
無言的悲傷湧上心頭。為什麼要醒來?醒來就要重新面對這一切,帶我走該多好!
若惜遞上一碗藥,低聲安慰:“人死不能復生,夫人節哀。”
節哀?我怎能節哀?或許這就是天譴,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於世間的人,為何到頭來離去的卻是身邊的人?!
為什麼要毀掉花顏咒?如果不曾毀掉的話,雲簫或許就能回來了。上天啊,為什麼要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接過若惜遞來的藥碗,一口飲盡,滿喉都是無言的苦澀。
“夫人可以多出去走走,這裡雖然是一個孤島,風光還是極好的。”若惜收了藥碗,臨出門前對我道。
…
冰冷的鋒芒割開腕間的血脈,看著鮮豔的血跡流滿整個碗,一片殷紅,竟是如此的絢爛奪目。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疼,或許是心上的疼已經超過了身上的疼吧。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帶雲簫離開這裡。
若惜拿起金創藥和紗布為我裹傷,莫離推門進來,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端起藥碗便走。看著她的背影,我有些失神,明明是孿生姐妹,為何兩人的性格差別竟會如此之大?
若惜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我和莫離從小長在南疆,妹妹的性子本就比我要強,天分又比我高,這個世上大概除了公子就再也無人能入她的眼了。”
公子便是韓召熙吧?別人都叫他尊主,她們卻偏偏喚他公子。
若惜又嘆了一聲:“可惜她終究不肯相信公子的眼裡是看不進任何人的,即使是羽裳小姐和秋姑娘,公子對她們也不過是責任而已,妹妹實在太傻……”
若惜開門出去,我看著手腕上的紗布,血跡已經滲透出來,留下一大塊殷紅。
每七天放一次血,以此來續白羽裳的命,但願我能支援到那一天吧。
穿好衣服向外走去,百無聊賴,漫無目的。這裡本就不屬於我,我只是一個過客。
莫離的身影出現在前面,忽然想看看白羽裳的情況怎麼樣了,我抬步跟了上去。莫離進了一個院子,停在一間房門口,低聲喚道:“公子。”'://。'
“進來。”是韓召熙的聲音。
莫離推門進去,透過縫隙我可以看到韓召熙就坐在床沿之上,白羽裳靠在軟榻上,一張臉蒼白如紙,下巴尖尖,竟是病入膏肓。
雲簫說她自幼服毒,只是她為何要自幼服毒呢?
莫離恭敬的將藥碗遞上,韓召熙接了遞到白羽裳面前,白羽裳皺了皺眉,低聲問道:“這是人血?”
“這是藥。”韓召熙強調。
“因為她的身體裡種了花顏咒?”白羽裳嘲諷的笑。
韓召熙有些不高興:“只要能救你的,便是藥。”
白羽裳只是盯著他手裡的碗,低聲問道:“秋姑娘現在在哪裡?”
“你問她做什麼?”韓召熙奇怪。
“她住在你的院子裡對不對,召熙哥哥?”白羽裳的聲音忽然尖利了起來,臉色變得有些恐怖。
韓召熙面色看起來很難看,冷聲道:“羽裳,這不該是你管的事。”
“召熙哥哥,告訴我,你並不喜歡她對不對?”白羽裳的語氣近乎哀求了。
韓召熙的臉色稍有緩和,低聲哄道:“乖,先把藥喝了。”
“你照顧她只是因為責任對不對?因為她是你師父的女兒對不對?”白羽裳不依不撓。
韓召熙有些火大,將手裡的藥碗塞到莫離手裡,吩咐道:“看著她喝下去。”說完便轉身出來。
白羽裳淚眼汪汪的看著韓召熙遠去,莫離走到白羽裳面前,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道:“羽裳小姐,請服藥,這是命令。”
“命令?”白羽裳忽然從床上下來,拿起一個花瓶就往地上摔,冷冷笑道:“我告訴你們,奴婢永遠只能是奴婢,他再怎麼寵你們,你們終歸是做不成鳳凰的。”
莫離的聲音波瀾不驚,淡淡道:“羽裳小姐教訓的是。”
白羽裳奪過她手裡的藥碗,冷聲道:“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我要你們記住這裡誰才是主子,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