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黑道巨擘吸血鬼王凌天知,就是途經此地不知收斂,在客店中依然張牙舞爪揚威揚武,終於落網自食其果,被押解返淮安府上了法場。
朱州判手下的捕頭,妙手靈官曹幹真的非常能幹,擒拿術妙到巔毫,空手入白刃火候精純,江湖道中頗有名氣。肖小歹徒怕定了他,更恨之切骨,因為他不出手則已,出手甚重,意圖反抗的人必定骨折腳瘸,在受到國法制裁之前便已成了殘廢。
而在奉公守法的市民心目中,妙手靈官受到普遍的尊敬。他為人四海,平時對人一團和氣,不偷雞摸狗向國法挑戰的人,根本用不著怕他。
作天莫作四月天,各行各業的人,對天的要求各不相同,所求不遂自然要怨天,反正天晴或下雨都有人歡迎或抱怨,冷或熱都會受到歌頌或詛咒。
這天是個豔陽天,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地,按理誰都會覺得天蠻可愛的,但南城豪紳姜大爺可就不高興啦!因為他從南京買回來的名貴玄狐袍,不能穿出來亮相了。
姜大爺姜大年的老爹,曾經做了幾年京官,據說官職不大也不小,足以讓姜家的子弟稱大爺。
至少,在本城他就是大爺。他在城西郊潢河的西岸,擁有一大片田地,擁有不少佃戶和長工,這就夠他稱大爺的本錢了。
午後不久,他換穿了一件紫緞夾袍,帶了兩名隨從,大搖大擺進入大街的鴻賓樓,在店夥的奉承下,神氣地登上了二樓的雅座。
鴻賓樓賣酒也賣茶,賣茶是便利客人談天或談買賣,通常進食期間茶客不多。
不是進食期間,樓座只有十幾位茶客。
近街窗一桌,三位茶客正在談笑風生。
“呵呵,小李雅興不淺。”年屆四十不惑之年的姜大爺。稱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為小李理所當然,稱呼之間透著三分親熱。
“過來坐,姜大爺。”那位劍眉虎目人才出眾的小李,含笑指指右首的座位打招呼:
“有兩位談生意的朋友,上樓來聊聊,天南地北胡扯,算不了雅興。”
兩位朋友皆年約二十上下,長了一張樸實面孔,舉動也老老實實。含笑站起來迎客。
“談些什麼買賣呀!小李。”姜大爺走近笑問,目光不住打量兩位客人。
“車行的買賣。”小李說:“洛陽來的,慕名前來敝號訂製長程大車。容在下引見,這兩位是劉掌櫃、張大掌鞭。這位是本城大人物姜大爺姜大年。”
雙方客套一番,兩位隨從伺候姜大爺就座之後,退在一旁聽候差造,不象僕役,倒有五七分保鏢打手的氣派。
店夥連忙奉上茶具,沏來一壺好茶。
“怎麼,閒得無聊是不是?”小李向姜大爺笑問:“帶了王朝馬漢逛茶樓,好玩嗎?”
“不,來等曹捕頭,昨天約好了的。”姜大爺說:“莊子裡有點小麻煩,幾個長工爭闊氣打架,曹捕頭似乎怪認真的。要辦人,我來問他處理的意見。”
“你莊子裡那些人,真也應該管管了。小李搖頭苦笑:“經常收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來去去,爭閒氣打架雖是小事,星星之火也可燎原,還是讓曹捕頭料理料理倒是好辦法。”
“老天爺,你可不要這樣說,小李。”姜大爺顯得有點緊張兮兮:“誰都知道曹捕頭與你交情不薄,他很能接受你的意見,你要是這麼一說,曹捕頭可就吃緊不放,我那些無事生非的閒漢,可就要起鬨啦!”
“把那些閒漢弄走,不就太平無事了?”
“可是,我那些好長工也就跟著跑掉啦I”
“壞的不去,好的不來,大爺。”
“我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等到大事臨頭,可就晚了,大爺。”小李認真地說。
“商城山裡面那些綠林好漢,就是一些閒漢起鬨而逼上竹根山的。”
“你……你不是故意危言聳聽好吧?”姜大爺怔怔地說:“你造車工廠裡,閒漢好象更多……”
小李的制車工廠在南城西門外沿河東岸,地近城根,汝寧府附近數州縣的大車小車,甚至騾車馬車,凡是經得起考驗的車,絕大部分是他潢川車廠所製造出品,演川制車廠可說執豫南制車業的牛耳。
制車業不算是江湖行業,但訂車的人卻有些是江湖朋友,工人中也有些沾了江湖味。
小李單名蛟,是本城四公子之一,二十七八歲還沒成家,自從三年前乃父昇天之後,他就成為潢川制車廠的東主。可是,這位英俊魁偉,為人慷慨好義的公子,經常往外地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