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叫:“你在幹什麼?故意插標賣首嗎?”
“你說甚麼?”上面的人問,風雪中很難聽清字句。
“叫你不要移動,找死嗎?”下面的人聲音提高了一倍,上下相距有丈五六,不大聲的確聽不清。
“太冷,手腳快僵了,呃……”
話未完,人象大石頭般往下掉。
下面的人只看到同伴模糊的人影下墮,還弄不清原因,剛想叫喚,突覺喉下壓入其冷澈骨的鋒利刃口。
“放乖些,不要叫。”身後有人在耳畔說。
擔任警哨的人既不可以放下風帽掩耳,也不許豎翻衣領裹住脖子,更不許戴手套,所以鋒利的刀口能直接貼上咽喉的肌膚,這種寒冷的滋味,足以令人渾身發抖。如果不放乖些,喉管不被割斷才是怪事。
這位仁兄居然沒驚得魂飛天外,乖乖任由對方把上身向後拉。
“你……你是……”警哨沉著地反問。
“趙九。”
“趙老兄,你還不死心嗎?”警哨在生死關頭,機警地想利用機會曉以利害:“奚爺有的是人,而且有錢,有錢可使鬼推磨,你一個人即使有三頭六臂,也成不了事,何不接受奚爺的條件?”
“在下不接受任何條件,只要見到舍表親三十六個人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趙老兄,那是不可能的。”
“人死不能復生,是嗎?”
“是啊!活著的人才是重要的事。”
“你活得很如意,是嗎?”
“這……”
“你重要嗎?”
“這……”
“宅子裡來了些甚麼人?”
“我……我不知道……”
“那麼。你已經失去重要性了,我可以另找他人。”
“趙老兄,請聽……”
說不下去了,喉管已被割斷。
不久,另一處警哨隱伏處,傳出驚心動魄的慘號聲。
二更將盡,外圍的五組警哨十個人,已全部被挑。之後,不再有任何聲息傳出,入侵的人也沒有深入,一夜中,所有的人皆心驚膽跳,精神快崩潰了。
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一連鬧了三夜,奚家先後秘密運出二十八具死屍,其他的人一個個心膽俱寒,死亡的恐怖快把他們逼瘋了,天一黑,簡直是人人自危,尤其是分配到外圍警戒的人,無不心驚膽跳如上法場。
第十二章 風雪已止 奇寒傲骨
白天的搜尋也加強了,整個地區的三教九流朋友,全部加入搜尋的行列,但就是查不出趙九的藏匿處。
已經是第五夜了,奚家的警哨們已收緊至內圍,不敢再派到外圍送死了。
風雪已止,奇寒傲骨,這種滴水成冰的氣候,按理每個人都在家中溫暖的床上睡大頭覺,夜行人應該不會活動。屋頂上積雪尺餘,輕功很難施展,視野廣闊,防守的人以逸待勞佔了天時地利優勢,今晚,趙九不會來了,正好喘口氣恢復疲勞。
三更天,白影出現在城外江家的別墅。
白影完全熟悉江家的庭園佈局,悄然出現在西院的後進女眷遊樂的地方:西樓。
白影戴了白頭罩,述快靴也是白的,披風直垂至膝下,除了一雙眼睛是黑的之外,伏在雪中根本就不易被發現,所經處,浮雪上幾乎看不出痕跡。
夜間,西樓應該沒有人逗留,門窗緊閉,裡面黑沉沉聲息毫無,連飛簷下的鐵馬,也因為無風而沒有聲音發出。已經是三更天,內院幾個房舍中,偶或有燈光透過明窗,西樓絕對沒有人居住。
白影到了樓東側,無聲無息飛越長廊的扶欄。
砰一聲大震,他撞破了精緻的排窗,人也消失在內,之後便聲息全無。
他沒有撞毀排窗,發出巨大聲響引人注意的理由。
久久,全宅似乎毫無動靜,毀窗的巨響,好象並沒有驚起宅中的巡更人注意。
一切都反常,反常得令人莫測高深。
久久,死一般的靜。
不久,傳出一聲金鐘的清鳴,傳自後院的最深處:女眷們的居室如畫樓。然後,全園各處暗影角落,傳來此起彼落的竹哨聲。
這是伏哨的訊號,表示毫無發現。
四更天,西樓下有了動靜,密雲不雨的情勢,對心情躁急的人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忍受不了,就必須打破這局勢。
“是趙九嗎?”黑沉沉的角落中,傳出陰森森帶有鬼氣的嗓音:“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