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時卻聽外面傳來兩聲怪異的鬼嘯。
“三護法駕到。”老太婆離座而起:“他們來晚了半個時辰。”
眾人紛紛離座,群趨廳門啟門外出,在門外分列肅立相候。
四野黑沉沉,片刻,不遠處出現兩團綠色的鬼火。
“弟子恭迎護法法駕!”八人行禮同聲恭敬地說。
這是一串令人望之心寒的行列,共有八個人,前兩人披頭散髮,黑大襖,高大猙獰,手中各握了一根可發綠芒的尺八銅管,中間三個人戴高筒僅露出雙目的黑怪帽,寬大的黑大袍,後兩三人打扮與開路的兩個人相同,各背了兩個大包裹,不要說在荒野裡,即使大白天走在街上,也會把看到的人嚇一大跳。
“諸位久等了。”第一個戴高筒帽黑袍人籠著雙手說,嗓音陰側冷厲。
“護法晚來了半個時辰,想必路上有所耽擱。”老太婆說:“好象聖堂兩使者沒有回來……”
“他們已經來了。”黑袍人語音更冷厲了。
“安陸香法弟子壇主楚少文,本名萬家愁,參見總壇護法。”楚壇主重新行禮,行的是跪拜禮:四拜。
“請起。”
“謝護法慈悲。”楚壇主再拜而起:“請入內……”
“不必。”護法一口拒絕:“楚壇主,本護法指定這處落腳處,你可曾洩露給座下弟子知曉?”
“弟子從未向任何人洩露,連副壇主也不知道。”
“這裡還來了些什麼人?”
“除了總壇主指派來的人之外,別無旁人。”
老太婆乾咳了一聲,介面說:“啟稟護法,本法主所領來的第二批派遣人員共七名,全在此地,此地的香壇弟子,已先一日撤離,連第一批派遣人員,也不知此地設有招待站。”
“哼!大膽!”護法的口氣十分驚人。
所有的人皆吃了一驚,愕然變色。
“啟稟護……法……”楚壇主結結巴巴驚然地說。
“不是說你們。”護法冷冷地說,舉步便走。
眾人就座,不等老太婆吩咐手下的人上酒菜,護法已摘下高筒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和那粗眉暴眼,花白虯鬚戟立的本來面目。
“這裡一定有奸細,洩露了本護法的行蹤。”護法目露兇光,不住搜視在兩旁肅立的八個人:“三天前途經漢川,便發現有人跟蹤。”
“哎呀……”老太婆訝然驚呼:“是她們,她……”
“所以聖堂兩使者兼程先行,午間便已到達,先期在這附近潛伏,果然有所發現。”
“附近有人?”老太婆意似不信。
“不錯,等會兒有何動靜,不許大驚小怪,現在,本護法要讓你們見識見識。”
五個執役人員,帶了包裹隨路的兩個人進裡面去了,這一桌只坐了三位護法,另兩位護法也取下了高筒帽,將佩劍挪至身後,一個是年約花甲的馬面人,一個是四十來歲頗有雍容華貴風華的半老徐娘。
虯鬚護法暴眼一翻,合掌唸唸有詞,驀地雙掌一分,陰風百起,四盞油燈一閃即逝,四枝松明火焰跳動,發出一陣畢剝聲,也同時熄滅。
廳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陰風流動澈骨奇寒,眾人噤若寒蟬,只有虯鬚護法那令人心沉的喃喃咒語聲,在耳畔反覆傳出迴響。
“吱嘎嘎……”廳門開啟的怪聲十分刺耳。
陰風颳入,接著鬼聲四起。
冬日冰封大地,不可能有鬼火飄浮,沒有物質腐爛,鬼火無從發生,所以在四川峨眉,冬天不可能看到萬盞佛燈前普賢的奇景。
鬼火起自廳內,隨回流的陰風飄出門外,象是一群飛螢向屋外飛,最大的一星大如指頭.當處不是螢火,嚴冬那來的螢火。
刺鼻的怪味充溢全室,一柱黑氣開始旋轉,旋出廳門,高度陡增,成為一個兩三丈高的黑柱,恍惚有如巨人。
鬼嘯聲傳入,聲源漸近。
門外,可看到反映的雪光,但非常暗淡,僅比室內稍亮些微而已,不象室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從室內往外看,可隱約看到朦朧的黑柱形影,和飛舞的無數鬼火。
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依稀難辨的黑影。
三丈高的巨柱是黑氣所形成的,仍在旋動而且左右徐移,無數鬼火以兩個黑影為中心.飄過來浮過去,鬼聲啁啾中,無數高矮不等,大小不同的若虛若實怪影,在空間裡隱沒、顯現、掠走。飛逸……
兩黑影也在動;破風的銳嘯接二連三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