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不走?”
“不走。”
“好!”九玄忽然輕拂衣袖,兩道絲帶自袖間飛向左右上空,她足尖輕點便騰空而起。衣袖再擺,白綾浮空交織,九玄穩穩落在其上:“在這陣中,你恐怕想走也難。”
說罷。九玄在空中旋轉。道道白綾牢牢掩住了夜幕,將叔均密不透風地困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九玄拍拍手,得意道:“這陣法哪怕是我爹爹,也要解個把個時辰。天帝大人在裡面好好玩哦。”
三天後。
“主子。”暮暮恭敬拜道。
“噓——”九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悠悠踱著步靠近白綾織成的牢籠。裡面安安靜靜,彷彿沒人。
九玄壓低了聲音:“這都幾天了?”
“回主子,三天了。”
“三天……”
“三天來,這裡面就一直沒半點兒動靜。”暮暮老老實實繼續稟報。
九玄斜眼打量那個巨大的白色“繭蛹子”,來回轉悠了幾圈兒,忽然拍手:“哎呀,不會是逃了吧!快,咱都讓他給玩了!”
暮暮似懂非懂地奔過去,施法解開了白綾。九玄嫌她動作太慢,耐不住性子也上前唸咒,繭蛹子瞬間炸裂開,白綾漫天飛舞,好不悽慘。
九玄頭上被蓋了好幾層白布,忙胡亂地扯著,卻越扯越亂。忽然一隻手捏住她的,在她頭頂輕輕一彈,白綾被揭開。
她抬了眼眸,對上那人盯著她看的目光。這情景,就像新郎在洞房花燭夜摘下新娘子的蓋頭。只不過,這蓋頭是白色的。
晴空萬里。
他對著她笑,笑意如日和煦,如月皎潔。
她滿頭亂蓬蓬的,髮簪和髮飾也東倒西歪,身上還裹著片片白布。他忍不住伸出手,又在她頭髮上揉了揉。
暮暮知趣地默默退下了。
“怕見不到我?”他開口,連聲音中都溢著陽光。
九玄抽著嘴,最終還是喊了出來:“混蛋!——”
他輕笑,把她抱在懷裡。
“以你神力如何感應不到我還在裡面。這麼著急破了陣,是怕我出意外吧?”他直截了當。
“沒有。”
“我說我不走,就肯定不走,你看你還像個孩子似的愛賭氣。”他扯了扯她的臉蛋。
她仍舊一臉怨氣,任憑臉蛋被他扯得橫飛:“沒有!”
“哈哈,沒有就沒有。我餓了。”
九玄斜眼瞪他,憤恨道:“三天三夜你就坐在裡面一動不動?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濟到連破陣的能耐都沒有了?”
叔均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餓了啊。”
九玄一愣,又轉念想到可能是自己這陣法著實太過厲害,有點得意:“看吧,我這陣法果然厲害吧。如今本帝女的神力可是今非昔比了,爾等都不是對手。”
叔均認真道:“本君算到你會主動破陣放我出來,不過打坐三日。多吸收些天山的靈氣精華,又有帝女琴音作伴,何樂而不為?”
九玄扭頭,卻把脖子狠狠閃了一下。又不能喊疼。氣哄哄地轉身走,叔均笑盈盈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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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玄在芙水臺自己的閨房裡打著哈欠,剛躺進澡盆裡舒服地眯眼哼哼著,就聽見身後傳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今晚我睡哪?”
九玄渾身一個激靈,猛灌一大口洗澡水,嗆得她差點背過氣去。可惜她差一點就成為了自古以來第一個被洗澡水淹死的女神了。
終於緩過勁兒來,九玄胡亂摸了把臉上的水,死命捂住自己胸前。衝著來人的方向吼道:“你(嗶——)擅闖老孃閨房!!!——”
“又是‘老孃’又是‘閨房’的,也只有你這樣沒定性……”白色的身影從屏風後優雅地走出,轉過頭來淡然地望向他,又淡然地一驚。他似是沒料到她竟在洗澡。
可這時候,他又淡然地低了低頭,臉騰地紅了。
她隨著他的目光也低了低頭,臉騰地也紅了。
恰恰在這個當兒,門開了,毫不知情無辜路過的暮暮進來了。然後,暮暮也低了低頭。但是,臉沒紅。
但是,暮暮非常務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轉身離開將門反鎖了。
叔均尷尬地輕咳兩聲,背過手去,扭捏著,似不知道自己該乾點什麼。九玄淚奔,整個人又往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