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位是?”
“笨蛋!他說是沈夢溪!”慕九鄙夷地瞟他一眼。
“啊!原來是沈三公子!”
段小邪恍然大悟,沈夢溪於是笑著點了點頭,四個人一落座,為了趕時間,便就邊吃邊聊。三個男人喝了幾杯酒,自然而然地熟絡起來了。這幾個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話題一開就有收不住嘴的趨勢。段小邪總是話最多的那一個,他問起沈夢溪為何不學身武功,沈夢溪嘆息起來:“說起這個來就話長了,因為我十歲上家裡遭過一場劫,我被一個武功非常高強的歹徒當胸擊了一掌,傷及了五臟及經脈,家父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我救回來,但從此再也不能碰內功武術一類的了!”
“原來是這樣!”段小邪捏著下巴感慨了一聲,“怪不得我都看出來你本來是個練武的絕佳苗子,可為什麼你家裡人都會武功,怎麼偏就你不會呢!”
沈夢溪搖頭嘆息一聲,仰脖把杯裡的酒喝盡。
吃完了飯四個人也就不再耽擱,一路聊著天走著往賭坊裡去。
東來賭坊其實只是個比擺二十來張桌子的酒樓大不了多少的小賭場,上下兩層,客人多是附近的小百姓,閒著沒事聚在一起玩玩。但是這兩天顯得又格外不同一點,因為一到傍晚時候,就會有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帶著個瘸著腿的老奴過來坐莊,而且每次都會贏上三五百兩銀子回去,但最後又還會留下一二百兩,當作給輸家的安撫。這麼奇怪的一個人,也不知打哪來的,站在人群裡格外的耀眼,手上腳上脖子上全套著明晃晃的金項圈,跟個紅孩兒似的,一動作就叮叮噹噹。
慕九他們到達的時候,小姑娘正在跟大夥兒說規則。“?……買定離手,這是老規矩!咱們今天來賭點數,我一次看看誰的運氣好,能把我手裡這五百兩銀子給贏走!“丫頭的聲音十分清脆,說的是官腔。但是口音卻有些生硬,就好像老外說中國話似的。
慕九挑釁地瞅了三男一眼:“你們不是得瑟得很嗎?有本事就上去把那堆銀子給贏回來!”
段小邪說:“我贏回來又怎麼樣?”
“小姑娘歸你。”慕九惡劣地一笑。
段小邪捏著下巴,眼睛裡冒了半天粉紅小星星,拍著巴掌說:“瞧我的!
慕九瞅著他大搖大擺擠進了人群,他身材高大,才一靠近賭檯,小姑娘就一眼瞅見了他,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在他臉上身唆了一輪,帶著些微冷意,似笑非笑挑了挑眉毛。
段小邪來到她身旁,雙手撐在賭檯邊沿,以一種十分高調十分惆悵的姿勢微傾下身子,隔著半尺遠的距離望著她,那雙亮亮的大眼睛裡彷彿能掐出水來!而那小姑娘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飽滿的胸脯勇敢地往前一挺,眼神大膽地迎接著他的挑戰。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眉裡目裡全部赤裸裸地寫著兩個字:暖昧!
那姑娘目光不移,忽然開了口,緩緩說:“公子請下注。”段小邪深深望著她笑了笑,鐵勾子似的眼神直勾勾吊在了她的臉上,右手探進懷裡,摸出一顆碎銀來往桌上拍,輕輕說:“我押——七錢!”
旁邊人剛開始看著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立馬就跟坐莊的小姑娘勾搭上了,本來就張大了眼睛嘴巴已經十分吃驚,都眼巴巴擱這兒等著呢,滿以為今兒又能來個富家少爺吊上賭場西施的狗血戲碼,可沒想到這位爺等到最後竟然掏出蚊子屎那麼大點兒的銀子來,這不是耍他們玩兒麼!
大夥兒有點怒,當先一個鷹鉤鼻就拍桌子了:“小子來鬧事還是怎麼著?七錢銀子,你當逗小孩玩兒呢!秋姑娘,你看要不要把他給轟出去?”
看來人一長得漂亮就是有優勢。段小邪含笑掃了那人一眼,又把腦袋轉過來望著這姑娘,“據說城裡最大的首飾鋪打朵絹花也只消五錢銀子,七錢的銀子足可以囑咐匠人們造朵大牡丹,我只是來把我的心意親手奉送給姑娘而已,不知姑娘覺得這七錢銀子,可下得還是下不得?”
大膽的小姑娘這時候臉上也禁不住一紅,微微一笑,低下了頭。
段小邪勾起邪魅的唇角,把那七分銀子很大牌地往中間一推:“買定離手!”
慕九合上張開了老半天的嘴巴,咂咂了兩下。沈夢溪笑著說:“段兄對付女人的本事,還真是有一套!”李不也跟著笑了笑,搖頭走向了另一桌。慕九撇撇嘴,“他也就這點本事,你什麼人佩服偏佩服他?”袖子一甩,也瞎溜達去了。
沈夢溪跟上來,跟她並肩在各肩各張桌子之間遊走。慕九不太懂這些什麼規矩,好在沈夢溪倒還很精通,什麼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