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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行之。眼睛一眨,她伸出手在他臉上方晃了晃,他連睫毛都沒動。

看樣子是睡熟了。溫遠很滿意,趴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他。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她第一次看他看得這麼肆無忌憚。許是因為病痛作怪,他的眉頭微皺著,卻也不掩清秀。高挺的鼻樑,帶著一股冷冽的氣勢。微翹的薄唇,一開口就總是訓她。溫遠就納悶了,明明跟許多男人一樣,可組合成一張臉,卻好看得很。

溫遠想,他應該孤獨的。與家裡的孩子不親近、每每回到家裡媽媽喬雨芬都拿出招待貴客的方式來招待他,小心翼翼地接近討好,就是為了讓他多留幾日,讓老爺子開心開心。母親這樣對他,他真的就高興嗎?溫遠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他不拘這些的。他要的,或許就是一份平常的對待,接近家人的對待。還有藏在照片裡的那個奶奶,在這之前,溫遠從未在家裡看到過她的一張照片,也從沒聽任何人提起。想必,定是有原因的。而在他的相簿中,溫遠只看到了這麼一張珍藏完好的照片,夾在最後一頁。儲存的那樣小心翼翼。

所以溫遠想要陪著他。哪怕她之前告訴過自己,別再喜歡這個人了,你不夠格。

因為,她放不下。貼近他,哪怕是給他一點點家人的溫暖,也足夠了。

這麼想著,溫遠慢慢地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人輕輕抱起了她,她嚶嚀了一聲,因著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便想要掙脫。那人便攔住了她,低低說了聲:“不許鬧。”

她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人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便忍不住往裡面鑽了鑽。隨即有一雙手抱住了她的腰,似是不讓她亂動,又似是要安撫她,讓她快快入眠。

“睡罷。”

這道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熟悉,有讓人安心。睡夢中的溫遠,彎了彎嘴角。

這一夜,溫遠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還是灰濛濛的,溫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盯著這個略顯暗沉的房間有些出神,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睡著的。

床上?溫遠眼睛一亮,走到窗邊唰地一下拉開窗簾,待得窗外的光照了進來,她才徹底清醒。她昨晚睡在小叔的床上?!

老天爺,溫遠像是被雷激了一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那這麼說,昨晚那便不是夢了?是事實?她躺在他的床上睡覺,還使勁往他懷裡鑽!

溫遠不敢想了,使勁地揉臉:“我沒說夢話吧,沒說吧沒說吧!”

就在溫遠自言自語個不停的時候,門外客廳傳來了一些輕微的動靜。溫遠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小心地挪到了門邊,開啟門,向外探了探頭。

沒有人?難道小叔出去了?

溫遠抓抓頭髮,向客廳走去。剛走了幾步,便聽見從玄關傳來的開門聲。她呆呆地轉過身去,看見了從門外進來的溫行之。

四目相對,溫遠尷尬地很,臉也不爭氣地紅了,不敢抬頭去看那人的表情。

溫行之看了眼溫遠這副我錯了我認錯的姿態,勾了勾嘴角,說道:“起來了?”

溫遠怯怯地嗯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溫行之身後。溫行之準備去廚房,走了幾步發現身後跟著這個小尾巴,便停下腳步,看著溫遠說道:“跟著我做什麼,快去洗漱。我買了早點,吃完早飯送你回家。”

溫遠哦了一聲,轉身欲走,待她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又倏地轉過身來:“你、你要送我回家啊?”

“馬上便是小年,不送你回家難道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那你呢?你不回家嗎?”

溫行之正在廚房準備早餐,並未回頭,只說:“過兩天還要去趟倫敦,先不回家了。”

又不回家了。

溫遠有些低落。她像是被他慣壞了,殊不知他一個大忙人抽出這麼幾天的時間來陪她是多麼難得一件事。

吃過早飯,溫遠收拾好東西跟溫行之一起回了家。昨夜的雪下得很大,地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溫行之開了一輛suv出來,送溫遠回家。

溫遠坐在副駕上,神情有些懨懨的。溫行之也沒有說話,只安靜地開著車。忽然叮咚一聲響,溫遠的手機進了一條簡訊,她低頭看,是喬雨芬發來的,說是讓她早些回家。

收起手機,又盯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溫遠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小叔,爺爺的生日是不是在年底?”

“嗯。”

反應居然這麼小?溫遠嘟嘴,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爺爺過完這個生日,該是七十三歲高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