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四方誌,豈久困泥沙?
當縱橫四海,萬里凌雲,高懷隘世,壯氣橫天,冰肝玉膽,礪帶山河,結交一心,相期千里,寧卿負我,我勿負卿,流水不回休嘆,白雲無跡莫追!”幾行大字。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生命本身更動人的事,而生命之所以有意義,就是動人的歷程與經驗。成功失敗並不重要,但其中奮鬥的過程才是最迷人之處。我願行走天涯嚐盡人生,我是張世,囂張的張,不可一世的世!
那應該是我生命中最後一次用劍,以指做劍。心中的煩悶在寫完後一掃而光,揚天長笑一聲,轉身離去。
'第一章'刀旅(一)*
十里街,王家鐵鋪,是這座鎮上唯一一家鐵鋪。每天從早到晚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和小販的吆喝聲融到一起,倒也為這個小鎮增色不少。
“老闆,可有好鋼鐵麼?”
老王看此人,暴長髮須,雙目卻光亮如星,高而飽滿的鼻下,薄薄的唇線宛如大理石雕刻,穿著一件粗織布衣,卻戧戧地有種說不出來的豪霸不羈之氣,倒也不敢怠慢了。住了手,一臉殷勤的問道:“壯士,要打什麼生活?”
那男子的眼睛在成品半成品的兵器堆上看著,隨意說了一句:“要打把兵刃,不知有上等好麼?”
老王一聽喜上眉梢,因為要定做的兵刃要求會比較多,價格卻也要高上不少。先看看他到底要什麼樣的,這活計是否能攬下來,說了一句:“小老兒這裡正有些現成的好兵刃,不知道壯士能否看的上眼。”
“也好,拿來看看吧。”那男子才轉頭看了老王一眼,似是不喜多言。
鐵鋪雖小,但徒弟和活計倒不少,都是街坊鄰居的孩子。老王忙招呼他們去取,不一會就抱來一捆,刀刀劍劍叮叮鐺擋撂了一地。
那男子兩眼在那堆兵器上略略掃了一遍,淡淡說了一句:“就這樣的貨色嗎?還有好的沒?”
老王這下有些不高興了,這行當幹了十幾年,什麼人沒見過。這人的神情語氣就不像來買兵器,倒像是找事的,忍著幾分悶氣,從地上揀起一把劍遞到那男子面前說,“這把不行嗎?”
那男子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這世上還有好劍嗎?還是換把刀吧。”說罷兩指在劍身上一夾,老王手裡那把劍就斷成了兩截。
老王心頭一驚,暗道今天是遇到惹不起的人了,打鐵為生的老王怎麼不明白用肉指夾斷那劍需要多大力氣。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剛才說的話,還是從地下揀起一把刀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那把刀,刀身黑黝黝,看老王拿的樣子份量應該不輕。
那男子劍眉輕輕一挑,右掌在那刀身上撫了一遍淡淡道:“鋼水尚可,只是還算不得好刀。”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拋向老王的懷裡,轉頭就走。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看來這裡沒什麼好刀,這錠銀子就當是賠你兩把兵刃的吧。”
老王一手接住銀子,這才發現另一手中那把刀只有半截了,那人的一腳已邁出了門檻。
當下一楞,忙叫了一聲:“壯士慢走,還有一把。”
“拿來!”那人已赫然就在眼前,似乎之前從未跨出過鐵鋪半步。
老王顧不得是否是眼花,也不招呼活計,親自就向後堂踮踮的跑去。剛那男子拋過來的銀子估摸著也有五兩重吧,這可是他幾個月才能賺來的。他雖然想賺錢,只是這人的銀子拿著也燙手,他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心裡已有了計較。鐵鋪的生意雖然不景氣,但是老王歲數大了,形形色色見過的人也多,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上什麼貨還是很明白的。
把那刀拿出來的時候,其實他還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這次蒙對了沒有。看那把刀,鏽跡斑斑形狀古怪,說像馬形刀又比馬形刀寬,更異與朴刀與雁鈴刀。那本是年前一個邋遢的醉鬼硬賣給他的,說是要十兩銀子,最後好歹給了一兩才打發走。留下後才覺得給一兩都後悔,因為這把刀連普通的木柴都難劈的開,曾試著想煉了它,沒想到還死活煉不化,砸不爛,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過後就當廢鐵扔到了柴房裡了。現在把它拿出來是抱著些僥倖心理的,因為好多人都愛對自己不明白的東西假裝很瞭解。現在正好拿這個人,這把刀來試一試,要讓自己蒙對了還能賺上一筆,何樂而不為?何況這種人即使是事後明白了,他也不好意思找茬反悔。年老成精的老王心裡打著小算盤,一雙看似昏花卻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盯著那人。
那男子將刀接到手裡,細細的看了起來。老王其實一邊在打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