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吠叫了幾聲。人生苦短，朝秦暮楚，歲月詔詔，舊時情懷。彷彿歷經了滄海桑田、咫尺天涯，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窮奇的頭，略一微笑，笑中飽含著悽然之苦、無力之傷。

生死病生、自古便是人不可抵制更改的。

“你去哪？”宇葉剛走出房間，第二雨便從一側走了過來，看宇葉的樣子，像是要出去一般。她走近了幾步，問道。

“在死之前，我想見一個人，做一件事。”宇葉鎮靜的看著第二雨，好仿臨近的死亡，並未讓他有多少的難過。只是誰又知道，那藏在心底的無賴和痛苦，幾乎讓他處於崩潰邊沿，人偕好生，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想以死了之，可自從見到夢兒之後，宇葉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第二雨眉梢一動，目光楚楚，只是見宇葉的神情，好似已經下了決心。她佇立了半會，“我想我阻不了你。”她雖如此說，可心裡卻是希望宇葉留下來。

“宇師兄，你怎麼起來了？”空色突然從一側房屋走了出來，見宇葉穿戴整潔，好似要出去一般。“要去什麼地方嗎？告訴我吧，我和你一起去。”可能是因為擔心宇葉，他身體此刻這般模樣，怕萬一出去了會遇上什麼意外，即使不遇上意外，萬一他有什麼事，也好有個人照應。空色心裡這般想著。

宇葉回頭看著他，“要不，你陪我喝一杯酒？”

空色一愣，喃喃說道：“宇師兄，這個……你也知道，你身體……。酒我陪你喝，但必須等你好起來以後，現在我不能陪你喝酒，你也別喝，畢竟酒是穿腸毒藥。”

宇葉微笑，向空色走近了幾步。“是擔心我死吧。”他毫無顧慮的說道。聽他此言，空色卻一時啞然無言相對，呆呆愣住，即是一側的第二雨，也是一怔。“即然知道，又何必再隱瞞，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現在這副模樣，活也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

“宇師兄，你可切莫看清生死，佛言講言，人生一刻，也是美好的，是上蒼賜予我們生命、我們萬不可錯過人生的每刻時光啊。”空色說道。

“是啊，空空說的對。”正在兩人說話間，一個女聲卻從一側響了起來，水心甜甜一笑，向幾人走近。“佛理便是折理，空空說的，絕不是真的。”她的話令人尋味。

宇葉也不多想，“我要走了，想一個人靜靜。”說完、帶著窮奇，離開了客棧，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小鎮不大，倒也繁華，來來往往，紅商路過的人，絡繹不絕，小攤販一個勁的呼喝著。他神色恍惚、信步走在大街上人群中，身邊的聲音，他充耳不聞。

瀕臨死亡，彷彿看見了人生的盡頭，此時此刻，他最想的卻是一個人靜靜的走下去，走到他終結的那一刻。一人一獸，彷彿與這世間格格不入，人聲鼎沸，行人過客，誰也不認識這人群之中孤寂行走的一人一獸，人如滄海，而他卻只是滄海一粟。

人如流水，流過他的身邊。突然、人群之中，一莫熟悉的身影，閃現在他的眼眸之中。再次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是那般的沉靜。兩人面對相立，凝目佇足。

死前的重縫、是刻意的相見，還是無意的碰面？只是當再次面對著她的時候，他卻沒了當時相見的痛苦，相對卻是寧靜。

兩人靜靜佇目而立、人群不斷閃過、可在他們之間，其他人仿如無物。宇葉看著她、眼眸裡只刻現出她的影子，一直以來，他朝思暮想見到的人。只是在這一刻、相見無言，人生有太多的無賴……

一刻之後，他移開目光，帶上窮奇，向一側走去。

夢兒眉宇輕鎖，在人群中馳掠，左移左避，身如鬼魅。一陣淡淡的清香撲入鼻息，紅影閃現，一張清秀、朝秦暮楚的的容貌出現在眼前、肌膚賽雪。“為什麼離開？”夢兒站在他的面前、他剛跨出的步子，凌然怔住。

“你好些了嗎？”對於夢兒的問話，他顧左言他。夢兒一怔，心中一酸，大眸染淚，臉色微白，秀眉微皺。她傻傻的愣住，竟一時未有言語。見夢兒苦臉不回答，宇葉以為她還在怪他。再道：“我知道你想我死，不過我想我也活不不了多久了，若你真要殺我，你現在就可以。”

夢兒愣住，雙目圓睜，只是話在嘴前，卻是有言無語。“對不起。”宇葉靜靜的說道。隨而繞過夢兒，向其身後走去。他剛走出幾步，身後卻傳來夢兒的聲音。“我不想你死，你不能活下去嗎？”

宇葉一怔，停下了身子，卻未有轉身，只是背對著夢兒，背影孤寒。彷彿在痛苦，又彷彿在思索。片刻後，他道：“活不了。”隨而他轉身，兩人近距離面對面的看著對方。“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