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夫人恕罪!”連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連忙站起來謝罪道。
“看你怕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治你的罪呢?”夜露夫人呵呵笑道。“你不僅沒有罪,而且還大大有功,我還要重重地賞你呢。這樣吧,你們雖然年紀相差較大,但是,你我一見投緣,你就留在我身邊怎麼樣?”
對於一般的人來說,這的確是一件難得的好機會,但是,連月乃是堂堂的血玉令主夫人,豈會屈身於一個已故大將軍的夫人手下為婢呢?她婉言謝絕道:“非常感謝夫人的美意,若是能在夫人的手下做事,確是月蘭幾世修來的福氣。不過,月蘭是走南闖北慣了的人,幾個夥計目前還住在客棧裡,我們不日就要南下。有違夫人的好意,還請夫人原諒。”
夜露夫人聽了,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已經三十多歲了,膝下卻沒有一男半女,而且丈夫也去世了,的確是夠寂寞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投緣的姑娘,真不願意就這樣讓她離去。
連月發現夜露夫人也是一個真性情的女人,不忍使她傷心,只好給她一個安慰道:“我們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動身,蒙夫人不棄,我有時間一定來拜訪夫人。而且,我們這次去南方,也是多則一年,少則幾個月便會回來,到那時,若夫人還想著月蘭,我一定前來陪伴夫人。”
夜露夫人聽了,頓時回嗔作喜,忙道:“那好。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呀。”
連月裝作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但是,她的心裡卻有一種沉重的負疚感,覺得欺騙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一種罪過。但是,命運已經將她們安排在對立的位置上,她又能奈何?
兩人正說得起勁,婢女絲兒和竹兒就象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高聲嚷道:“好訊息——”
她倆驀然看到夜露夫人已經起來了,正坐在繡墩上與一個陌生的女人親熱地說著話,不由嚇了一大跳,忙將衝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夜露夫人狠狠地橫了她倆一眼,嗔怪道:“看你們倆瘋瘋癲癲的,成什麼體統了?”
絲兒和竹兒都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上前稟報道:“大執事讓我們來告訴夫人,說老爺在前線根本沒有死,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夜露夫人和連月聽了,全都一震。
“這是哪裡來的訊息?”夜露夫人連忙問道。
絲兒道:“大執事說,這是城主大人剛剛告訴他的。他說,城主大人也是剛剛接到報告,正準備派人來告訴夫人呢,剛好大執事去見城主大人,就把這個訊息帶回來了。”
連月心裡立即嘀咕開了。文哥明明被堯天殺死了,連屍體也被安葬在雅安城外,怎麼會沒有死呢?假如是夜叉城主故意捏造一個文哥沒死的訊息,他有必要用這個假訊息來欺騙夜露夫人嗎?而且,他說過幾天文哥就會回來,如果訊息是假的,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戳穿,到時他又如何向夜露夫人交代呢?假如這個訊息是真的,那麼,死在雅安城外的那個文哥又是誰呢?難道竟有兩個文哥不成?如果那個死去的文哥是假的,固然可以騙過雅安城的人,但他又如何騙過天堂城那麼多的將士呢?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謎!連月就是想破腦袋,也無法想出這中間的謎底來。
夜露夫人卻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對婢女道:“快!快幫我換衣服,我要親自去見城主。”
竹兒道:“大執事讓我告訴夫人,府里正在鬧刺客,請夫人千萬不要輕易外出。他已經從城主府調來了五百精兵,加強大將軍府的防衛。”
說完,又忍不住狐疑地看了連月一眼。
夜露夫人微微笑道:“鬧什麼刺客?他就是喜歡小題大作。你立即去告訴他,就說警報已經解除了。”
她知道,大執事所說的刺客,一定是眼前的這個月蘭了。肯定是月蘭進來的時候被侍衛發現了,將她誤認為是刺客了。就算月蘭真的是刺客,以府裡的侍衛還不能對付,非要去借什麼精兵嗎?如果月蘭真的是刺客的話,她早已刺殺成功了,就是借了精兵又有什麼用呢?
風兒是眾婢之首,她看到夜露夫人執意要去見城主,不由擔心道:“夫人,您的病才剛剛好了一點,恐怕還不能外出,是不是由奴才——”
“毋要多言。”夜露夫人打斷她的話道。“我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如果我不能聽到準確訊息,我的心裡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安穩的。”
大家聽了,只好分頭去進行準備。
“夫人要出門,小女子也要告辭了。”連月道。“小女子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夫人能夠應允。”
夜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