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偏偏又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摘下來。
嬴湄見狀,裝出黯然魂消的樣子,頭往邊上一偏,道:“二位公子,草民和妹子與你們福薄緣淺,有緣無分。不如就此別過,免得大家傷心。”
言罷,她拉起緋煙,意欲要走。張尉忙攔住,道:“心肝寶貝兒,你且別走,再陪哥哥們說會話。等會兒我和喬兄送你們回去,好不好?”
緋煙恰看到嬴湄偏頭時浮於嘴角的譏笑,立時便知姑娘心意,心理一歡喜,遂大著膽子插話:“那可不行。我和哥哥是偷溜出來的。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送我們回去,必定會讓王府的管家看見。只要管家跟王爺一說,王爺非打折我們的腿不可。”
嬴湄欣喜的看著緋煙,道:“正是這話,還望兩位公子體恤。”
張尉和蔣喬躊躇不決,兩人低低商議,都覺得此一刻的忠順王固然招惹不起,但那老傢伙都已八十好幾,半截身子已插入土內,哪還能長久支撐。眼前這兩個鮮嫩嬌娃,想來他那把老骨頭定然也沒嘗過——如此,倒不如先留情留意,免得老傢伙兩腿一蹬,便有人搶了先。
想到此處,兩個色迷心竅的傢伙便腆著臉,各自取下腰間的玉佩,硬塞給嬴湄:“我們皆是通情達理之輩,既然你和你妹子確有難處,我們自也不強留。不過相逢一場,情意自在你我心間。你們先拿了這東西,就當作是念心兒。日後若有什麼難處,只管拿了它來找我們。”
嬴湄收了玉佩,故意歪頭苦惱:“草民身上的一絲一縷皆為忠順王所賜,卻不知拿什麼來回報二位公子……”
“我和喬兄乃高雅之輩,斷不稀罕什麼金銀俗器!但要你和美人心裡時時存著我們,便也夠了。”
“那可不成。”嬴湄將目光投往櫃檯,忽歡天喜地道:“草民略通文墨,二位又是極風雅之人,不如草民題詩作畫在二位公子的扇面上,可好?”
張尉和蔣喬驚喜對望,大出意外。為點綴歌舞昇平,高門望族素來喜(87book…提供下載)歡詩文唱和,以彰品味。紈絝子弟每每與名妓狎暱時,總要吟哦詩歌,一來附庸風雅,二來又能宣揚豔名,傳為佳話——眼前的美兒郎雖然稚嫩,卻也解得其中真味,可真是個妙人兒。於是兩人喜上眉梢,即刻傳小二筆墨伺候。
嬴湄提起筆,不假思索的在張尉的扇面上一揮而就。張尉看罷,喜得抓耳撓腮,大聲誦讀:
“好逑君子潤如珠,
色若春花看不夠。
芝蘭玉樹相彷彿,
徒留嘆息總難如。”
那蔣喬聽了,滿面得意,挺直乾瘦的身子顧影自憐,道:“好詩,果然好詩。想尉兄你就是那‘色若春花看不夠’,我便是那‘芝蘭玉樹相彷彿’。這位小兄弟果然是珍寶般的妙人兒,比喻得如此貼切,怎不叫大爺心疼。”
旁邊坐著個書生,聽罷蔣喬的話,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蔣喬瞪他一眼,鄙夷道:“有辱斯文。”他轉而對嬴湄道:“心肝兒,你且在老東西的身邊忍耐些日子,我一定想辦法將你弄過來,定會疼你一輩子。”
嬴湄氣得臉色微青,好一會兒後,才斂去怒氣,對蔣喬道:“蔣公子,你的扇面上已經有詩,草民就給你添副小畫吧。”
蔣喬忙討好的將扇子遞上,嬴湄飛墨走筆,不一刻,就將小圖畫好。張尉湊上去一看,道:“這畫上長身玉立的風流公子必是喬兄,只不知這烏龜是幹什麼的?”
“龜乃長壽之物。草民期盼——”嬴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蔣喬便喜滋滋的道:“你期盼能和我天長地久,是也不是?”
嬴湄是見過蠢人的,卻從沒見過這般愚蠢而又感覺良好之輩。若不是自制力強,她早就放聲大笑。那廂邊,緋煙則氣得兩腮鼓鼓。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透姑娘的意圖,哪知道姑娘居然寫出如此肉麻的詩歌,因之,她撅著嘴,以示不滿。嬴湄也不勸解,只打著哈哈敷衍兩人。
蔣喬正陶醉於幻想中,他高舉扇面,炫耀般將嬴湄的畫示意給滿堂食客看。左近的人都看得分明,那扇面上畫的是一介貴公子靠著大石休憩,他手中的酒囊已然打翻;一隻小烏龜湊上來舔食倒地的酒水。這畫雖然只是粗筆勾勒,卻畫得惟妙惟肖,活潑有趣。眾人有心讚歎,卻又恨嬴湄沒有骨頭,自輕自賤。
忽然,角落裡爆出一陣清朗而快意的歡笑,直如玉器環佩之悅耳,所有的眼睛不免全看了過去。
但見一個貌比潘安的俊美少年,正懶洋洋的盯著蔣喬手中的扇面,他笑得天真,笑得無邪,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