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尷尬地駐在秦柯織的房門前,頓覺有點臉熱,“呃,先不要介紹好了……秦師弟,好久不見,之前……總之,我們先找個能好好說話的地方好嗎?”
流年自見到了秦柯織後,一直站在初綠的身後企圖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秦柯織笑了笑,右手食指點了點趴著的木桌,在秦羽好奇的發著亮的目光下,藍色的細碎的光點熒熒地從他的指尖處擴散,飄浮在空氣中,以指尖為圓心,開始盪出一片又一片的波紋,隱約有水聲滴答,漣漪一般擴到整個房間,剎那,彷彿碧藍的水光洶湧了整個空間,淡色的光一閃,耀了眾人的眼睛,待到重新睜眼之時,秦柯織仍是笑盈盈地伏在桌上,顧盼生輝,而房間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許多的桌椅不規則地放在周圍,那樓閣的空間彷彿被擴大了好幾倍,床帷消失了,地上是雪色的毛絨的獸皮地毯,秦柯織周圍更是多了很多軟軟的毯子被子,秦羽興奮地抱著一張蹭來蹭去,然後奇怪地盯著秦柯織,似乎再想他剛才把東西藏在哪兒。
“秦……秦師弟……你……那個你……”晨曦被這變化驚得話都說不完全,古商兒也愣著瞪大了水眸,眼裡流溢的滿滿的不可置信,楚雲凌雖是冷著臉的,眼裡也閃過驚訝,歐陽翹愣愣地揪了揪虎兒的衣襬:“那個,小虎兒,是……是你乾的吧……不是小柯織做的,我看錯了對吧,哈哈……”說著乾笑幾聲,白色緞帶搖搖晃晃。虎兒撇嘴,很是蔑視地用鎏金的瞳仁斜了眼身旁的翹,對於她自毀形象的傻樣表示鄙夷:“喂,你傻啦,這樣不用唸咒的中等法術我可不會,只有上古妖獸的靈力才會那麼輕易做到啊。當然秦柯織就可以。”語氣中很是自豪。虎兒挑起一抹微笑,看似純真,卻又隱透著妖類天性的魔性美,心裡再次為自己當初的好運氣歡呼:啊啊,老姐,上古蝶妖可不是隨便都能遇到的,我真是運氣啊……
“小柯織是妖妖妖……妖獸嗎?”歐陽翹伸出一根手指,顫抖不已地指向幾乎攤成一堆幾乎沉睡的秦柯織,流年也是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完全沒有了那般翩翩公子的溫潤嫻定,手中的摺扇收了呆滯地拿在手裡,算是比較理智地向初綠問道:“王……秦柯織是……”江南的煙雨樣的嗓音此刻倒像在風雨中搖晃的小扁舟。
初綠板著臉,翡翠眼眸真真像寶石一樣缺少感情的潤澤:“我不知道,但是他身上的感覺,跟師祖有幾分相似。”
一屋子的人在翹的問話下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氣氛。問題的主角昏昏欲睡,濃深如墨的眼睛蒙上一層彌矇的水汽,像是一層濃霧遮掩下的深淵。火焰可能見這些人類的表情有趣,又或者純粹添亂找樂子,總之他扯出一個惡質的笑容,跟他那親戚炎智的狡詐的笑容幾乎重疊:“吶吶,你們不知道蝶嗎?他沒有跟你們說嗎?”少年清朗的嗓音有著令人脊背生寒的陰險味兒。
“還沒請教,這位是……”楚雲凌是比較有分寸的了,率先在屋子裡落座,火焰發話時他金石相擊一般散著寒意的沉渾的聲音也有禮地回問。銀杏櫻色的眼眸漸漸醞釀出了鞘深的胭脂紅,面容清冷地看著秦羽,眼神潰散,應當是正在感受央楠範圍的靈力狀況特別是央楠皇宮的禁制。秦羽臉上霞色遍染,見那跟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漂亮精緻的女孩兒盯著自己,頗有些不自在,黑漆眼睛在銀杏不同於常人的奶色髮絲上徘徊著,天真的樣子讓人心底不由得柔軟起來。火焰回答得隨意:“我是火焰。”頓了頓見楚雲凌似乎還有問下去的意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火焰是我的名字,蝶是我的朋友……”
“蝶是指秦哥哥嗎?”卻是古商兒搭的話,少女甫一進門就坐秦柯織旁邊,輕輕拉著他的袖子像極了孩子。之前荊棘之印的事古商兒醒來後就記不起來了,楚雲凌也不想這小師妹太過於緊張,也便算了。火焰點點頭,眼睛看著古商兒和秦柯織之間幾乎靠近的距離很是不滿。
“火焰,蝶,我感覺到了,央楠皇宮裡有在絳紫火海中灼燒過的靈魂的味道……那個靈魂,很不祥……”銀杏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空靈柔軟的嗓音裡淡淡的神聖的味道正如那冬梅傲雪不可侵犯。秦柯織睜開眼,竟是站了起來,身子上的懶勁哪裡還有一點影子,黑袍延地,黑髮流動,黑眸裡的光高傲而深遠,他挺立在那,絕美的容顏比不上一身沉澱多年的孤傲漠然的氣質,不過頃刻,水藍色的淺光在他光潔凝脂的臉上閃過,青絲飄逸,一股無法形容的迫人的壓力洶湧著溢了滿室,衣袂霍霍間,秦柯織的黑瞳竟褪去了濃稠的黑,彷彿滿池怒放的紅蓮,粉白中潑灑的緋紅有熱烈的風不息,他的瞳仁驀地成了蓮的顏色,驀地讓人似乎看見了一株蓮花在他的眼底婷婷玉立,飄動的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