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圍空打陣地戰?戰略要點已經被對方搶先佔到,這麼走下去等於將主動權拱手讓出,只會越走越困難。所以,曹宰賢可能會比你更急於挑起戰鬥,只有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白棋左邊的這道外勢才能發揮出作用。這不是同樣可以達到你賽前制定的主動求戰的效果?
在《孫子兵法》中的虛實篇中寫道: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飢之,安能動之。
想要戰鬥,並不是只有四處出擊,到處挑釁才能做到。很多情況下,看似平淡的招法反而更容易達到目的。
‘夫兵形像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
賽前制定方針是對的,所謂不打無準備之仗,但在實戰當中,應當依據棋局的具體情況不斷進行調整,一切都以是否能把握住棋局的主動權為最重要的原則,而不能抱著賽前制定的計劃死不鬆手,否則的話,就會象刻舟求劍中的那位書生一樣,不知船的位置已經改變,卻還按照船上刻下的痕跡找劍,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了。”王子明微笑著說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藝術和勝負
“王先生的見解果然高明,想想也是,我就是因為過於執著了引發戰鬥,在周邊條件還不成熟的時候就強行挑戰,結果卻在不知不覺中陷於背動,說到底還是對於圍棋的理解不夠深刻。”聽到王子明的講解,桑原秀吉大有感悟:對方剛才所說的招法從純技術的層面來看都談不上太過高深的,自己在實戰對局中也不是沒有看到,但為什麼看到了卻沒有走出?這隻能歸結於自己在圍棋上的境界和對方有著相當距離。
“對,棋經有云: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與其無事而強行,不若因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各張其勢。
相較於你的急於求戰,曹宰賢在這局棋中對於戰鬥的處理要理性靈活的多,首先在左邊被突然切斷的時候沒有強逃左邊數子進行無把握的對攻戰,而是打吃之後一路壓上,利用棄子在左下角形成大模樣避過黑棋的鋒芒;其二,【炫】【書】【網】當黑棋中腹強硬扳頭時立刻切斷作戰,關鍵時刻毫不手軟;其三,下邊的攻防戰中進退有度,計算準確;其四,佔據優勢之後頭腦冷靜,迅速縮小棋盤,將黑棋拼死反撲消之於無形。
所以,曹宰賢這盤棋可謂贏得合情合理,順理成章。”王子明說道。能夠被公認為超一流棋手,在棋藝上自是有其獨到之處,桑原秀吉現在雖然實力已經邁上了一個臺階,但離對世界級棋手真正產生威脅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
“曹先生在這盤棋中的表現確實出色,我不是他的對手。”桑原秀吉點頭說道。
“王先生,我的水平低微,對於您剛才指出的種種招法似懂非懂,實際上,象我這樣的人,無論選擇哪一種變化面對高手也是有輸無贏。意義不大。不過之所以擺這盤棋是由於方才談及對文學作品解讀的方式而引起地,您想說明的是棋手應當象讀書那樣,經常要把自己擺在不同的位置來思考,以儘量使自己的想法不會走入死衚衕,限制了棋手的想象力。不知道我這樣的理解對不對?”工藤武夫插口道。雖然他在圍棋上的實力和麵前兩人相差十萬八千里,甚至相對於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不會下棋,但終究是在社會上打拼十多年的精英人士,正所謂觸類旁通,對待事物總會有自己的看法。
“對。唐太宗李世民在和他的重臣魏徵對話時曾經說,以銅為鏡,可整衣冠。以人為鏡,可知得失,以史為鏡,可知興替矣。,棋手對待棋局地觀點歷來分為兩種,一種是以已為主,不管面對何種對手,都要按照自己一慣的風格對待,發揮自己的長處,以不變應萬變。另一種則是強調對對手的研究,找尋對手的弱點。並制定出相應的方針,限制對手長處的發揮,以萬變應不變。
前一種觀點強調的是圍棋的藝術性,後一種觀點強調的是圍棋地勝負性。這兩種觀點在本質上都沒有錯誤,終究拋開勝負談藝術是紙上談兵,而不講藝術只論勝負則是把圍棋和賭博視為等同。
所以,想要在圍棋上有所建樹。棋手在對棋的藝術性苦苦追求的同時,也不能輕視勝負的要求!只有把兩者有機的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創造出值得讓人記憶的名局。”王子明點頭說道。
“是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