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后被剝了權,雖然是暫時的,仍然惶惑莫名,又急又氣之下,舊疾復發,慶王便讓鄭玉兒來嚮明珠求藥。
鄭玉兒走後,明珠楞了好一陣子,直覺裡,容美人應該不是劉皇后殺的,她不會那麼笨,容美人住在她的昭華宮裡,她怎會讓她死在那裡?她還指望容美人為她籠絡著皇上呢
要了容美人命的,應該另有其人。
小小一個美人,死了就死了,所不同的是,她是皇上眼下最寵愛的女子,肚子裡懷著“龍種”,她死在了劉皇后的昭華宮花廳裡,喝著茶,吃著點心,就倒了下去,如果她是真正懷了龍種的,又沒有證據指出另有元兇,劉皇后絕對逃脫不了干係,嚴懲是一定的,說不定會為此丟了中宮之位
僥倖的是容美人卻是假懷孕,這樣她的死就微不足道了,自然不能賠上一個皇后。
如此看來,那元兇意在劉皇后,但他不知道容美人肚子裡沒有龍種
想置劉皇后於死地的是誰?除了太子黨
太子想弄個一箭雙鵰吧,殺了容美人,去除他心裡一塊羞恥陰影,他那樣斯文端雅,高華玉潔的人,接受不了自己沾染父皇姬妾這種骯髒的事情,容美人是非死不可的,他可不管她肚子的小皇弟或小皇妹
以容美人之死把劉皇后拖下馬,即使不死,她也會脫層皮,但他沒料到容美人是假懷孕,而且這也是劉皇后做出來的事,劉皇后造假,卻無意中救了她自己。
明珠搖頭嘆息:宮廷爭鬥真是太可怕瞭如果容美人肚子裡真有個幾個月大的胎兒,他們就這麼視若無睹地要了娘倆的命?
禁不住摸摸自己平平的肚子,內心複雜,她體內也在孕育著一個生命,想像著自己若是遭受到容美人那樣的殘害,會怎麼樣?
打了個寒戰,她吃過夜茜草,那是單身一人,可現在不同,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胎兒,要怎麼樣才護得住他?又不是火眼金睛,吃的喝的東西里面加了毒藥,要怎樣才能辨別得出來?
明珠想起太子妃害過太子府其他夫人肚子裡的胎兒,有點悶悶不樂,太子妃與她同時有喜的訊息她知道了,不知道太子妃在欣喜之餘,有沒有想過被害得掉了孩子的夫人們的心情?她們若是也起了害她的心,她又能怎麼辦?
深宮大院,妻妾成群,這樣的事情是免不了的,明珠唯有慶幸自己擺脫了那樣的局面,她不輕易相信人,但她現在願意相信安王,依賴他,他們的孩子,會在一個安全明朗,毫無陰影的環境裡出生、成長。
劉皇后被禁足之後,德、賢二妃掌管後宮,與張公公一道,將後宮人事好一通撤消調換,劉皇后辛苦建立起來的機制體系幾乎被他們消毀了個乾淨,朝堂上開始有御史彈劾劉皇后身後的劉氏家族,仗勢欺人,強徵民田,霸**女,皇上微眯著眼睛,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金殿下並排站著的三個兒子,太子端莊,慶王淡定,安王清冷,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聲:
“記下待查”
之後便是張公公一聲長吟:“散朝”
散朝之後,慶王被皇上召進偏殿。
“你母后那裡,可去看過?”皇上問。
慶王回答:“回父皇話:母后禁足後宮,孩兒未敢越矩探視”
皇上點了點頭:“過兩天就過年,去看看她罷出了年,你去查一下劉氏家族。”
“是”
“與諸位弟兄們多走動走動,兄弟之間,應多些關顧,朕怎麼聽說你近段總出城?上次的京外防備營事件,朕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回稟父皇:孩兒與兄弟一直有來往,前日還去過太子府探訪兄長。上次那樣的事不會再有,孩兒知道訪友也須得謹慎些。孩兒出城是有原因的,父皇吃的那種藥丸,如今換在三清觀煉製,這個月的這一顆應在年前出爐,孩兒這是緊著去察看藥丸是否出來了。”
皇上嗯了一聲,說道:“難為你一片孝心,這藥朕吃著很好,再沒有那種燒心灼渴的感覺,只是不能在宮裡煉製,要你跑來跑去。”
慶王垂眸道:“在宮中煉製自然方便,但那藥方子裡要緊的是水源,還有空氣,環境,深宮並不適合”
皇上深深地看著他:“那方子還是明珠給你的?”
慶王嘆了口氣,說道:“上次父皇在昭華宮有些不適,孩兒著急,便記著太醫說的脈像,見問明珠,她腦中記著許多對症的方子,想了許久,挑出這一個,明珠說:安王性情冷淡,且忙於治理濟河,沒有空閒探看父皇,若要讓他去做這件事,只怕他做不到,明珠一個弱女子,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