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沒有安全感,貧民區讓你害怕。”不等解釋,修納已經替她說出來。“可現在不同,幾百名絕對效忠於我計程車兵守在外面,就算一群犀牛都不可能衝進來,你完全不必再有任何顧慮。”
林伊蘭嘆了口氣,情緒平靜下來。“菲戈,我們必須談談。”
“我不想和你談。”修納不為所動,神情和語調一樣沉靜。“我們過去相處太短,溝通太少,我很清楚你始終對我缺乏信任,即使我說愛你。”
“不,我相信,只是……”
修納淡淡的打斷,“只是你根本不信有人能和你一樣堅守自己的心。”
林伊蘭啞口無言。
“你對人性太瞭解,所以從不寄予過多期望。你的心在告訴你別高估這個男人,即使他一時衝昏頭幹了諸多傻事,都僅僅是為歉疚和責任,他把持過權勢的魔杖,不可能再忘記那種滋味,遲早他會怨恨你,詛咒你,為自己愚蠢放棄的一切後悔不迭。”
林伊蘭完全無法開口。
“或許你是對的,我不值得信任;又或許你是錯的,世上並不僅是你一個人珍視感情,這一切只能以時間而非言語來證明。”修納凝視著她,微微一笑。“我不會說動人的誓言,因為一切誓言都可能被打破;我不會許下承諾,因為你不信空洞虛無的承諾;我只能說我希望每一天醒來你都在枕邊,每一個夜晚都與你相擁,無論拋棄什麼,都是為這一自私的心願。”
緋紅的眸子湧起了淚意,猶如美麗絕倫的寶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很貪心,試圖用骯髒的手去攀折一朵高貴的薔薇,將她據為已有永遠珍藏。”修納低沉的聲音極溫柔。“伊蘭,說你愛我,不再逃避不再猶豫,從靈魂到身體都屬於我。”
“可你會……”
他低頭吻了一下細柔的手心。“你願意要這樣一個男人?他過去是個流氓,將來也同樣如此,他有罪惡的靈魂,低劣的習性,做過無數卑鄙可恥的惡行,那些惡魔般的行徑他甚至不敢讓你知道,害怕玷汙你無暇的靈魂,你是否會嫌惡他,拒絕他?”
“不,你很好,是我……”
修納不再讓她說下去。“那麼說愛我,說我們再也不分開,無論何時何地。”
幽深的眼眸盛載著無盡的愛意,讓她無法再抗拒。
許久之後,林伊蘭哽笑了一下,鼻尖微紅。“我愛你、屬於你,只要你願意,我們永遠在一起,從現在……到將來的每一刻。”
彷彿拋掉了某種沉重不堪的負荷,林伊蘭不再去想迫在眉睫的危機,不再想毫無希望的未來,從身體到靈魂徹底放鬆,恣意享受與愛人相依的感覺。
他的頭髮眼睫,臂膀與胸膛,說話的神情,微笑的模樣,凝注的目光,各種各樣的姿態都讓她無比依戀,他們彼此相屬,彼此佔有,這個封閉的空間隔絕了世界,無比安寧也無比美好。
快樂中忽然生出一絲隱憂,結束了一場飛鏢遊戲後,林伊蘭想起某種意外的可能。“菲戈,以前那種草藥你還有嗎?”
正收起飛鏢的修納停了一下,擁住她許久才道。“別擔心,近年研製出了另一種藥,我一直在服用,絕不會再犯下那種不可饒恕的錯。”
林伊蘭微訝的看著他,禁不住有絲疑惑,她一直以為秦洛會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你怎麼會……”
修納沉默了一陣,語氣森寒。“我殺了那個醫生。”
她怔住了。“這與醫生無關,是……”
“他親口承認是故意讓你流了那麼多血,因為喬芙給了錢,希望你死在手術檯上。”
喬芙?她有點明白了原因。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冷,“我知道,其實該死的不是醫生,而是喬芙,最該死的是我——”
她忽然吻住他,封住了所有自責的話語,撫慰的吻驅散了森冷的戾氣,讓修納的情緒逐漸平復。
“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林伊蘭柔和的低語。
修納身體依然僵硬,手臂環得很緊,“伊蘭,你恨我嗎?我帶給你那麼多痛苦,讓你陷入了惡夢般的境地,給予你各種殘忍的傷害,我還……殺了你父親。”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不安,俊美的臉龐佈滿恐懼,彷彿在害怕失去,想了想,林伊蘭輕道。“我父親……曾說過軍人就該死於戰場,這或許是他所期盼的結局。他和我、以及林氏,都屬於那個覆滅的時代,就像新生必然與死亡相伴,這是歷史的宿命,無論結束者是誰。謝謝你安葬了他,沒有讓他受到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