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心說出的一句話,卻讓皇甫昊辰的神色一凝,黑曜般的墨眸發出幽冷滲人的光,眸中隱含著讓人無法忽略的殺氣,似一個眼神,便能將人的心臟刺穿。他渾身散發出一股能將人冰凍三尺的冷冽之氣,殺意盡顯。
“中毒。。。。。。”悠悠的,從他性感的唇瓣復出簡單的兩個字,沒有任何的起伏,只是淡淡的,輕輕的。卻讓人無法忽視。
站在他身後的陳御醫身體沒來由的一顫,他暗罵自己愚蠢,居然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有些膽怯的看著前面安靜過頭的太子,他的話,太過平淡,表情,太過平靜。但他知道,此刻的太子已經處於甚怒的邊緣,若誰敢惹他,必死無葬身之地。
“這。。。這只是老臣混亂猜測的。自皇上病後,皇上的一切飲食湯藥都是老臣親自調配,親自監督的,不可能出任何的紕漏。而且,老臣在為皇上把脈時,也並未查出皇上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陳御醫膽戰心驚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皇上真是中了毒,他的名譽低位是小,欺君罔上是大,若皇上最後是中毒而亡,他就是犯了欺君謊報的大罪,更甚者,或有人故意陷害說就是他下的毒,到時他更是一口難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毒害皇上,那是要殺頭滅門,誅滅九族的。
陳御醫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皇甫昊辰的臉色,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哪怕是一絲異樣的變化。可是,他看了這麼久,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沒有變化,就表示太子將他無心的話聽了進去,且在慎重的思考著這個根本不可能的可能。陳御醫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身子也抖得厲害,雖然他可以肯定,皇上並未中毒,但他也沒有查出皇上究竟得了什麼病,這本就是他的失職,若皇甫昊辰真要怪罪與他,他也無話可說。他只是,怕連累自己的家人。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空氣裡浮動著不安分的因子,讓人心生畏懼,空蕩岑涼的內殿裡,落針可聞。唯有龍榻上老皇帝那平穩而安詳的呼吸聲,像是代替了沙漏,他沒呼吸一下,都是時間的證明,這讓時間變得更加緩慢而清晰,每一步,都讓人覺得似是走在刀劍林立的木樁上,驚恐卻不得不小心翼翼。陳御醫一直屏息凝神的等待著皇甫昊辰給與他的死亡宣判,可是,等了半天,卻沒等來一個結果。
皇甫昊辰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下未動。
許久,就在陳御醫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皇甫昊辰低沉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讓昊天進來。”
陳御醫一驚,遂而為自己逃過了鬼門關而暗自慶幸。那慶幸只在他臉上出現了那麼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他重新斂了神色,朝皇甫昊辰彎腰一拜,道:“是,老臣告退。”
不多時,俊美儒雅的皇甫昊天便出現在皇甫昊辰的面前,道:“皇兄。”他沙啞的聲音,淡淡的漂浮在空氣中,帶著一絲難掩的疲憊。
想來也是,他和皇甫翰,自皇上病重,便沒一日睡過好覺,不但要提防著大皇子、二皇子和那些文武百官,對太后,對後宮,還要極力的將事情的真相隱瞞。
但,紙終是包不住火,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即使用盡全力,也只能隱瞞一時。真相一旦被揭開,他們兄弟倆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那幾個野心勃勃的人,而是整個皇宮乃至天下百姓的譴責。可想而知,他們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幣皇甫昊辰,他們要承受的,更多。
而現在,四皇子身上背了個圖謀不軌的罪名,被軟=禁在暖閣;而皇甫翰心高氣傲,絕不會接受軟=禁,公然與大皇子等人反抗,帶著自己的親信殺出皇宮,至今仍下落不明。
“皇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父皇和五皇弟。”皇甫昊天的臉上浮現自責,為自己的無能。
“你已經做的很好。”簡單的七個字,已經充分的表達了他對自己皇甫昊天的肯定,面對外面那麼兇殘毫無兄弟之情的人,他能守到他回來,已經很了不起。久久辰知御。
“五皇弟,還是下落不明。”皇甫昊天小聲的說。
“洛千寒已經去找他了,我想他一定知道五皇弟在哪兒。”在進京之前,皇甫昊辰便已知曉皇甫翰領著親信殺出皇宮之事,他當時聽了並沒多少驚訝,五皇弟性情陰晴不定,放蕩不羈,無拘慣了,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任人擺佈。
洛千寒聽後,只朝他說了一句:我去找他,便騎著馬奔騰而去。
在得知他和五皇弟的關係之前,他或許還會懷疑洛千寒的能力;但,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後,他便毫不懷疑——洛千寒,絕對能找到五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