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不下凝香的。

“臣妾見過皇上。”“奴婢參加皇上。”

“你們先下去吧。”龍燁暝將宮人們斥退，只留素櫻一人站在他面前。

“皇上。”素櫻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卻突然不想主動告訴他，或許私心裡她希望看到他焦急的模樣。她想象著這嚴肅的面具破裂的一刻，似乎還是蠻有趣的。

瞧她風淡雲輕的樣子，龍燁暝直覺地認為事情辦妥了，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她回椒房殿了嗎？”

素櫻痴痴一笑，不免為這個男人辛酸，他的愛不比風揚的少，只不過他愛上的不是對的人吧。

“凝香想要留在冷宮。”

淡淡的口氣卻讓龍燁暝放下的心再次高懸，漂亮的劍眉挑起，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為什麼？她是在怪朕嗎？”

微微地搖著頭，素櫻不知道該如何告知他凝香的心思，又怕傷害到他，“她並沒有怪誰，只是喜歡冷宮中平靜的生活。”

龍燁暝久久地望著她，眼底漫出一絲悲涼，“你也是喜歡那種生活的吧？”

素櫻一愣，她未料到皇上會把話題又轉到她的身上，只是她很直率地說出了心裡話。“是的，我很喜歡，這宮中的一切於我太過沉重。”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龍燁暝有些哀傷，不明白為何他愛上的女子都是這般得冷漠，就連他也被隔絕在她們的世界之外。

“也罷，朕不勉強她了。”生硬地說著，他轉身慢慢地走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素櫻恍然覺著這個貴為天子的男人亦是這般的孤獨，他的心或許高不可測，但是真心的溫柔不必任何一個人少，只是能承受這種帝王之愛的女子太少。

或許沈凝香能夠母儀天下，與他袖手天下，白頭偕老，她的心也是遙不可及的，敏感的他又怎會發覺不出呢。他們之間緣分太淺，各自情深，卻都給錯了人。

就如她，情再深，也抵不過骨肉親情的牽絆；彼此相望天涯，或許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本以為孩子的到來可以讓她或多或少減少對風揚的思念，只是這個孩子與她的緣分太淺，悲痛過後，只覺著遺憾，還有就是後怕。

原以為，只要她謹守著本分，就可以過著平靜的生活，卻不想別人不想放不過她。這次的暗箭不管兇手是誰，都讓她恍然覺醒，她的逃避與懦弱，只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她暗暗發誓，從今之後，只要傷害她的人都會幾倍奉還，以慰她孩子在天之靈。

冬去春來，漪瀾殿依舊有不少訪客，孩子的事亦漸漸被遺忘，只是素櫻常常會想起。在那段時間裡，也是家書給了她生活的勇氣，相信她的孩子會降臨到另一個幸福的家庭。

皇后被廢后，她也經常出沒於冷宮，彈琴對弈，生活也未免太灑脫。倒是納蘭容華和南宮若梅成了漪瀾殿的常客，不管她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素櫻都笑臉以對。只是她的內心深處一直在問自己，這一張張笑靨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究竟誰才是殺害她孩兒的真兇？她知道，其實她的心裡從來也沒有放下過。

可是時間真的飛逝，一晃又到了選秀的時候，宮中張燈結綵，素櫻的心中卻泛起絲絲孤獨感。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宮中就是這麼現實的地方吧。那麼龍燁暝呢，他懷抱新人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個年少時就愛著的人嗎？

而他呢，心中那個翩翩少年，如今又是什麼模樣？

“最近宮中有什麼事啊，這麼熱鬧？”沈凝香右手執著黑子，側耳聽著宮外的喧鬧，聚起溫暖的笑容。

素櫻盯著棋盤，漠不關心地說著，“選秀了。”說完放下一顆白字，“我贏了，凝香你不專心。”

凝香痴痴地笑著，看著她嗔怒的表情，“那是妹妹棋藝高超，姐姐自嘆不如。”

“姐姐還記掛著皇上嗎？”素櫻不笑反蹙著眉。

“宮中的事於我只是過眼雲煙，我只是擔心妹妹你。”凝香明媚的眼中繞過一絲擔憂，卻是讓素櫻心中一暖。

“我本不稀罕榮華富貴，三千恩寵，宮中多點人又於我何干呢？”

無奈地看著她，凝香擔心的也正是這個，她的漠不關心就是別人傷害她的機會，“宮裡人人自危，不是你不想就沒有事了，就像。”

話還沒說完，素櫻就知道她想說什麼，心裡一堵，氣氛頓時有點沉重。淡淡的聲音也有些沙啞，“我不會讓別人再有傷害我的機會。”

沈凝香握著她的手，為她的冰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