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哭?”
綿憶見到熟人,卻是哭的更加厲害,肉嘟嘟的小手拉著素櫻,哭的她心都碎了。“不哭,不哭,告訴姐姐怎麼了?”
“母后病了。”哭哭啼啼的小孩口齒不清地說著。
素櫻的心一緊,才明白綿憶為何這樣傷心,相依為命的母子感情自是不同於這宮中的人情淡漠。她邊安慰著綿憶,邊看向一旁的嬤嬤。
“宛妃生病,傳太醫了嗎?”
嬤嬤急忙忙地點頭,手忙腳亂地跪下請安,“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傳了宛妃娘娘常用的太醫。只是皇子太害怕,奴婢才帶著他來找娘娘。”
瞭然地點點頭,“你起來吧。”素櫻低下頭看懷中的綿憶,一種油然而生的母愛溢滿心頭,連笑容都比平時溫柔。
“珠兒,我們去芸香閣看看。”說著把綿憶放下,擦乾他的眼淚,拉著他的小手就往前走,珠兒隨即跟上。
秋日的荷塘一片寂寥,就如同他們今日的心境,急匆匆地走過,再也沒有了欣賞的渴望。
芸香閣一如以往的平靜,就連鳥叫聲都特別清晰悲涼。素櫻交待奶孃把綿憶帶下去,不想孩子看到母親憔悴的病態。
就如平常沒有人通報,素櫻輕輕地推開門,熟門熟路地來到林宛如的房間,隱隱聽到有人聲。再上前,卻只見窗戶開著,素櫻直覺地往裡看,卻一下子呆愣在了當場。
似乎是覺察到了主子的僵硬,珠兒探過頭好奇地往裡張望,卻也同時冰凍了。驚訝佈滿清澈的雙眸,手條件反射似的捂住了張大的嘴巴。
她分明看到宛妃娘娘緊緊地抱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好像還在哭泣,有種哀傷的氣氛。
素櫻冷靜下來,拉著珠兒輕輕地遠離窗邊,意味深長的眼神瞄向珠兒,珠兒立刻低下頭,輕輕地呢喃著,“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個深宮中有太多的事不是做奴才的能看到的,這一點珠兒是聰明的,素櫻終於察覺她已不是剛進宮時一驚一乍的小姑娘了。
主僕倆在外面站了一會,素櫻故意弄出一個很大的聲響,又等了幾秒後才輕輕地叩響門扉。推開門,林宛如斜躺在床上,而那個年輕的男子坐在床邊為她把脈,素櫻這才想起這男子定然就是太醫,這樣說來,他們的關係已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樣想著,柳眉不由皺緊,眼中閃過一絲矛盾。
“妹妹。”熟悉後林宛如很自然地喚她妹妹,也沒了剛見面時的拘束,只是今日這一面林宛如顯然有點不安,素櫻也只當不知道,只是微微勾勒出個笑容。
“臣叩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素櫻注視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濃眉俊目,書生氣很濃,但是乾淨地讓人很舒服。他的眼很清澈,只是對著她有點閃爍,素櫻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把目光移向宛妃。
她本就清秀,病態之下就更是柔美,就如曹雪芹筆下的林黛玉,不知是不是也是這番神韻。其實坦白來講,林宛如和這位年輕的太醫是挺般配的一對,如若不是在這禁宮中,素櫻會祝福他們的,只是如今,她也是無奈。
林宛如躲閃地看著她,再瞄瞄男子,臉上顯露出一絲嬌態,或許她不自覺,卻沒有逃過素櫻的眼睛。
“妹妹,這位是王生,王太醫。”
素櫻微微點頭示意,隨即問起宛妃的病情,“王太醫,娘娘的身體無恙吧?”
王生微鞠個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讓人感覺很溫暖,“回娘娘,宛妃娘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偶感傷寒,再者平日心結太深,身體鬱積了太多問題,才會突然暈倒。”
“那我就放心了。”素櫻靜靜地審視著他,對於這個不卑不亢的王生,她還是頗有好感的,也明白了他身上那份平淡溫暖,也正吸引了林宛如這顆孤獨冰冷的心。
素櫻不再看他,只走到床前坐下,輕握著宛妃消瘦的手,眼裡有股關切,“姐姐,為了綿憶,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林宛如早已熱淚盈眶,自進宮之日,就從來沒有人對她真心地關懷,就連皇上對她唯一一次的恩寵也是聲聲呼喚著其他女人的名字。那一夜在別人眼裡或許是恩賜隆寵,對她來說卻是永不磨滅的傷疤,是一生的恥辱。
而眼前這個女子,美好得讓人嫉妒,可是她真心的關懷讓任何的嫉妒都變得有罪惡感,在她面前自己是那麼渺小,自私。有時候她甚至自豪地想著,這宮中有幾人能得她真心的笑容,或許連皇上都不能吧。這樣想著,她就能幸福一整天。
王生看著兩雙緊握的手,不禁有些動容,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