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夠狠。”她漸漸停止了笑聲,唇邊溢位鮮血,臉色蒼白猶如風中搖曳掙扎的百合花,悽美悲傷。
她鬆開尋氏的手,掙扎著慢慢站了起來,唇色蒼白,卻仍舊是一臉的倔強。她捂著流血的胸口,一步步…朝著忠義王走去。這條路明明那麼短,在她腳下卻是那麼漫長。她慢慢的走著,每一步,都如同記憶的輪迴,在她腦海裡巡迴放映。
初見,他意氣風發,風姿絕俗。只一眼,她便再也忘不了,從此相思成疾。
再見,他已有了心愛之人,可那個女子不愛他,他黯然神傷。卻不知,有一個人也早已為他失了心魂。
後來,她有幸入得王府,陪伴君側,她欣喜若狂…
十五年,她在他身邊整整十五年,卻終究只是個替身。
這個時候她才恍然驚覺,記憶的盡頭,就如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冷漠,絕情!
從前那些恩愛甜蜜,那些風花雪月,那些耳鬢廝磨,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這個時候她才回想起來,他溫柔眼眸的深處,是無盡的冰冷與孤獨。
二十年了,她從一個少女到婦人,從天真無知到為情所苦。
可是,在他眼裡,從未有過她的影子,從未有過。
到現在她才發現,她的一生,竟是如此的悲哀與蒼涼。
她腳步虛浮,仍舊固執的朝著他走去。模糊間,她似乎又看見了,初次見到那個丰神玉朗的少年,對著她淡淡而笑,仿若明月之輝,朝霞之芒。那麼耀眼,那麼奪目…
她眼神逐漸痴迷,輕如蚊蚋的聲音自口中溢位。
“殤…”
仿若雷擊,忠義王渾身一震,平靜無情的眸子霎時間驚濤駭浪。某個記憶深處的聲音與之重疊,某個白色身影逐漸出現在他眼前。她容顏絕世,眉宇間永遠有著化不開的憂鬱和堅強。
此刻她正緩緩朝著他走來,她笑得那麼美,那麼純真,那麼動人…
恍惚間,只覺得眼前女子似斷線的風箏搖搖欲墜,他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她。
“顏顏…”這時他才發現,懷中的女子並不是藏在他心裡的那個人,心中微微苦澀。
寧氏虛弱的躺在他的懷裡,嘴角的笑在聽到他口中下意識喚出的名字時更濃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口中的‘顏顏’,不是我。”她笑中帶淚,蒼白的容顏仍舊美麗。
她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輪廓,眼神漸漸痴迷。
“殤,可不可以告訴我,寧顏,可否在你心中有過一絲一毫的位置?你,可曾愛過我?不是她的替身,而是…單純的…只愛寧顏。哪怕,只有那麼片刻…有沒有?”她聲音輕柔,眼中浮現了水霧,期待又絕望的望著他。
忠義王一震,“你!”她竟然?
寧顏苦笑,“是,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心裡有另外一個人。而我,只不過是她的替身而已…”她嘴唇顫抖,說出那個讓那個她心痛的真相。
“王府那麼多女人,你最寵愛我和紫蘇,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們…只有寵,沒有愛。不”她搖搖頭,“應該是說,王府裡所有的女人,你都不愛。你之所以待我更為特別…只不過是因為我的名字…有一個‘顏’字。以及…我和她相似的堅強和倔強。對嗎?”
忠義王緘默不語,此刻他才認真關注懷中的女子。這麼多年,他發現他竟然沒有認真看過她一次。除了,初見時她一身白衣,和記憶之中那個人兒重合…
他神色有些恍惚起來,寧顏咳嗽了兩聲,嘴邊的鮮血越來越多。
“其實你不知道…”她笑,笑得苦澀,笑得悲哀。“我一點都不像她,我沒有她的傲骨,沒有她的堅決,沒有她的憂鬱…所以,你只會寵我,而不會愛我。”眼中水霧漸漸匯聚成了珍珠,慢慢從眼眶滑落,染溼了他青色的蟒袍。流進了他的心,他的心,忽然疼痛起來。
他看著懷中的女子,神色複雜,眼中的冰冷慢慢融化,流露出些許的憐惜。
“我一直在模仿她,模仿她說話的語氣,模仿她的穿著打扮…可是無論我怎麼模仿,終究不是她…其實,其實我真的好討厭去模仿她,好討厭做一個影子。”她緊緊抓著忠義王的衣領,眸色痛苦而悲哀,無奈而自嘲。
“你告訴我。”她忍住胸口翻湧的血潮,湊近他,喘息的說道:“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動心?”
有樹葉飄落,落在了她的髮絲上。他驀然發現,從何時起,她耳鬢的髮絲,竟然有了灰白色?
他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