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漸漸抽離她身體的,正是她的魂魄!
慕容嵐最後掀起窗簾往後一望,將將看到慕容倩僵死了過去。
“停車!”急忙叫停,衝了下去,慕容嵐奔到慕容倩身旁一看,但見她口吐白沫,眼珠上翻,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
與此同時,伊薇也聽到了慕容倩戛然而止的悲吼,亦匆匆下來馬車檢視情況,正值慕容嵐一道淒厲的眸光瞪視而來,直逼自己身後的黎窮雁。
彼時,慕容倩早已僵死,垂在馬背上的楚鶴泉眼睜睜看她猝死,只哽咽著喉頭髮出嘶嘶哭聲,身子卻動彈不得絲毫,亦到了等死的狀態,而慕容嵐的憤恨目光,分明是指向了下毒兇手。
伊薇茫茫然扭頭望向黎窮雁,不敢置信地一字字問道:“你……你在給她的水裡……下了毒?”
黎窮雁頷首,並不否認自己的辣手狠心。
“為什麼?”伊薇厲吼,“你可以不救她,卻沒必要害死她啊!”
黎窮雁滿目心疼地望著伊薇,琥珀妖瞳裡卻淌出不經意的冷冽詭笑:“薇薇,不要對曾經害過你的人心存仁慈,不要天真地以為:有些事情你不管就可以置身事外,有些仇你不報,別人只當你好欺負,下一次,還是會來害你。”
“將來我在北國,他們仍在雲都,哪裡害得到我?你儘管隨他們去便是了,何必殺人滅口?”伊薇負氣轉身,怏怏上了馬車,黎窮雁緊跟而上,寬慰不斷;“我這麼做何嘗不是成全了他們?這片草原他們未必走得出去,到死也是掙扎,不如痛快了斷!”
“那也不需要你插手,任他們自生自滅便是!”
“我只當是替你出了口惡氣,你若不爽快,我再去救回來便是。”言畢就要跳下馬車,被伊薇一把扯住藍衫,“難不成你又要自損元氣?這又是何苦!我……我是看不得你陰鬱的行事作風,殺人於無形,表面卻還看不出你有多狠辣,不似左龍淵那般磊落豪氣!”
聽得這話,黎窮雁再不辯解,爭執驟然歇止,激烈的氣氛凝固成霜,是為伊薇心底猶自念念不忘某條暴怒龍。
彼時車隊仍自行駛在渺無邊際的大草原上,慕容嵐也不管那葬身草原的兩人了,只由著他們橫屍荒野鳥獸分食去,心裡雖怨憤黎窮雁的辣手,然知道伊薇與他甚不愉快的爭吵,亦不敢再火上澆油,兀自惆悵了一番,眼見著夜幕降臨,便縮在馬車內睡去了。
慕容嵐這一睡,直接睡出了大草原,再度睜開眼睛之際,是生生被凍醒的。
彼時前方馬車內,伊薇正蜷縮在車廂角落裡,裹著毛毯直打哆嗦。
這北國的寒冷氣候,真不是蓋的,哪怕眼下正值初夏,也抵不過刺骨的寒冷,而偏偏黎窮雁要來抱緊她,她卻死活不肯接受他的體溫:“你滾遠些,你身上更冷!”
自草原上那一番爭執到現在,伊薇猶自賭著氣,叫黎窮雁百般糾結、萬般苦惱,幽怨的眸光似個棄婦:“薇薇,凍壞了你,我會心疼的。”
“凍壞了也不要你管!”伊薇一開口便牙齒髮顫,這一句話說得口齒不清,黎窮雁趁機欺身靠近,魅笑問道:“其實我的身體,也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冷,你摸摸看,胸口這塊,還挺暖手的不是?到了雪鼎國,冷到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我整日裡抱著摟著,那樣的日子,堪堪叫人思慕神往哪……”
伊薇斜睨他一臉憧憬,哭笑不得:“你就這點出息?好歹是生在了皇親貴族,衣食無憂,若是到了二十一世紀,真要我討飯養你唯恐還養不起呢!只能憑你這張妖孽臉蛋,出賣色相來養我。”
“自然是我來養你了。”並不明白所謂的“出賣色相”是個什麼行業,黎窮雁卻很是樂意供養伊薇,“不用你操心,不管到了哪裡,都不會餓著累著凍著你……”
“你好意思說,我現在就冷得不行!”伊薇一臉怨念,心下悲摧,暗忖妖孽果然是妖孽,做得不及說得好聽,說得不及唱得動聽,往後靠他過日子,真靠得住嘛?心頭這樣想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他懷裡蹭,果然不似從前那般冰冷了,於是愈發靠緊了些,由著他緊緊摟抱,嫣唇淌出滿足笑意,琥珀眸子熠熠生輝,伊薇不知道的卻是:為了聚集全身本就不足的體溫來溫暖懷中人,這妖孽又在不知死活地耗損元氣了,真不知他這副體魄,要為伊薇耗損到何等地步……
越往北越冷,冷到連開路馬車內早已習慣了寒冬的睿王也感覺到了寒意後,終於想到要給後面馬車裡的人添些貂裘和火爐了。
馬車稍停,伊薇看見睿王遣人送來的大鼈和暖爐,如遇觀自在菩薩,一邊急急捧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