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淺不管澹臺溪驚愕的目光,拿回血珠,進入祭殿。
楚贏緊跟其後。
一陣寂靜後,身邊洛傾城一拉地上的澹臺溪,“老東西,他們是誰?”
“……粽子……粽子……”澹臺溪踉蹌地起身,看著開啟的祭殿大門,緊張地盯著前面的兩人,在他眼裡準確地說是兩個粽子。‘粽子’的說法起源於死物,人死入棺材,心中積怨極深,或是執念支撐其成為行屍走肉,陰氣不散從而凝聚,使得死物變成‘屍人’,這就是粽子形成的原因。也有另一種說法,盜墓時將棺材開啟,死物入了生氣,也會成為粽子。
澹臺溪見‘兩隻粽子’帶他們進入祭殿,腳下無由一軟,事態發展越來越匪夷所思,因為前面的一隻‘女粽子’,很強大!很兇殘!他惹不起!或許那隻‘男粽子’更逆天!
洛傾城見澹臺溪一臉驚恐的模樣,似乎被嚇得不輕,右手勁風一掃,一巴掌拍在澹臺溪的臉上,“醒醒吧!”
“你輕點。”澹臺溪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心說要是惹粽子姑奶奶不開心,怎麼辦!
“……”洛傾城見澹臺溪發瘋,恨不得再給他一巴掌,只不過他不敢。
澹臺溪瞪了洛傾城一眼,無知是福啊!
祭殿裡,彷彿正值春日,四周一片春意盎然,花開得恣意,綻放出嬌柔的顏色,充斥著人的眼睛。鼻間的氣息猶如春風拂過,連綿湧動著花粉的味道。耳邊水滴穿石的流水聲,透著清新幹淨之氣。
花香撲鼻,商知淺剛進來便狠狠打了好幾個噴嚏,對於花粉過敏的她,特別敏感花香的氣味。腳下羊腸石子路的盡頭,是一顆參天大樹,拱橋流水,土地平曠,屋舍儼然。
古樸,素雅,清靜,有著不失世外桃源的安寧,也有著隱世居所的雅緻和肅穆。
大樹下,捲起樹葉千層,拍打在溪流水面,隱約可聞簌簌地聲響。潔淨的地面平滑如玉,倒映出一名盤膝而坐的男子和一名躺臥的孩童,伴著樹葉銀輝的光芒,以及悠遠寂靜的自然響聲,使人流連忘返。
只是大樹的表皮雕著青色的浮雕,線條簡練,姿態傲然,枝幹上屹立著數百個木屋房舍,構建成九宮圖案,繁複神秘。
“來了。”胥御修長的身影彷彿浮現在半空中,蘊滿古韻的衣衫飄揚,回首望著商知淺,目光溫和,親和隨意就似跟一個熟人打招呼,沒有一點戾氣。五官輪廓分明,給人清潤之感。
商知淺有瞬間的怔愣,彷彿今夕隔世五百年,才知奼紫嫣紅已看遍。雙臂迎著向她跑來的兒子,傾世溫柔。
“胥御。”
“知淺,你來得太晚,我等得太久。這世上的紛紛擾擾,皆是虛幻。塵世浮華,世道蒼涼,伏羲部族一直在閒看花開,靜待花落,可惜世人不懂,非要長生,弄得天下大變,血雨腥風。其實所謂的長生,便是九轉塔之謎。奈何世人執著啊!”
“如果人沒有執著,又何必活著。只為執著而活,又何必執著。”
“孃親,我聽不懂。”商少主雙眼疑惑的轉來轉去,突然覺得跟那個太子玩幾局牌,他嚴重懷疑智商降低了。
“知淺,我很高興,在人生最後的時刻,有你們母子陪伴。”胥御低眉淺笑,眼眸裡恍若有某種情愫逝去,踩著落葉背對著走去,腳下鬆鬆軟軟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動。
沙——沙——沙——
胥御撿起一片樹葉,遙望著大樹薰染的一層銀色的光暈,閉上眼,安靜地聽風捲、落葉、流水的聲音,溫柔而繾綣
轟隆——轟隆——轟隆——
距離西楚皇宮最近的一座山峰之巔,君沐謙看著皇宮煙塵飛散,青磚簌簌掉落,三座山峰搖晃,一聲聲巨響之後,觸目所見難以用言語形容,耳邊好似巨雷在炸響,整個西楚皇宮嘩啦一下就夷為平地。
“尊主,從蜀山運來的炸藥全部點燃了。”
君沐謙最後望了一眼西楚皇宮,那座皇宮之下,埋葬無數人,其中一個人,他想過無數次。那個高傲、優雅、狠毒、狡詐而溫柔的人,那個五百年前就不存在的人,那個一心想追尋真相的人,那個被人揹叛心殤的人。到最後,還是跟黃土為伴。
遠處轟隆的聲響,彷彿世界變得黑暗,整個天空都籠罩在焦黑中。
君沐謙感覺窒息般的痛,一寸天堂,一寸地獄,他親手送她到陰間地獄。他緩緩閉上眼睛,一行清淚滑過,用三生煙火點燃這一世繁華。
深處地下的商知淺抱著兒子,只覺離死亡只差一步之遙,耳邊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