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的官員早就得了訊息做好了迎接聖駕的準備,一應帳篷都已經準備完善,其中最大的兩頂自然分屬蕭錦和夏望之。
只是先前計劃中沒有安樂王,此時若是旁的帳篷又嫌配不上夏衍的身份,但如果臨時是要出頂豪華帳篷卻又沒有,只愁得他們滿腦袋都是汗,只得戰戰兢兢去同王太監稟報。
這一下,連王太監都犯了愁。
帝后在外人前一直都還是挺像模像樣的,夏望之同蕭錦站在一處,卻見王太監同圍場的官員站在一處嘀嘀咕咕,還面露難色,登時有些微微皺眉。
“出了何事?”
王太監滿臉難色,“啟稟皇上,這杜若圍場條件有限,先前不知安樂王爺也一同過來,這帳篷……”
“帳篷不夠?”蕭錦心中瞭然,杜若圍場在先帝時也一直都只是只對小範圍開放,此次一次性接待這麼多人怕也是杜若圍場開場以來的頭一遭,缺些少些東西卻也不奇怪。
王太監忙點頭哈腰應道,“正是如此,娘娘您看……”
其實依照他私心裡的意思,自然是更希望望帝同蕭錦能一個帳篷,反正這次皇上出來都破天荒的帶上皇后了,想來應當也不介意同皇后一頂帳篷?
自古以來唯獨帝后鶼鰈格外被朝臣所喜聞樂見,若是容嫣什麼的必然成了皇上沉迷美色的話柄,非但半句好話聽不到,沒人當朝進諫都是好事!
可若是這個人換成了蕭錦……哪個不長眼的敢對蕭閣老的愛女不利?
但這話他終究不敢說出口,萬一馬屁拍到馬腿上,皇上自己壓根不樂意,生生落了皇后的臉子,那可怎生是好?
“就沒有別的帳篷了?”夏望之先前壓根就沒想著帶安樂王來,他這個皇弟成日裡天南海北的跑,難不成還會稀罕一個春狩?
也不知太后是怎麼想的,硬是打著要讓兄弟倆多多親近的名義,強迫性地把夏衍給塞了過來。
也不管望帝願意不願意。
“回、回皇上的話,”那圍場官員被王太監一把推了過來,額上汗出如漿,連聲音都在顫抖,“這次來的人多,已經把庫房裡所有的帳篷都翻出來了……”
現下已經晚了,今兒要去別處取帳篷也來不及了,難不成讓夏衍今晚睡馬車?
夏衍也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此地便是他們三人身份最高,此時聞得提到了他,頓時疑惑地看了過來。
“皇兄?”
夜色下,安樂王的側臉當真如玉石一般,君子如玉,見之而安樂。
夏望之尷尬地笑了聲,“阿衍,你過來一下。”
夏衍聞言一愣,隨即走了過來,“皇兄,可是有什麼吩咐?”
夏望之乾咳一聲,“之前沒說你也過來,這沒準備你的帳篷……”
蕭錦挑了挑眉,打算看夏望之怎麼說,沒料到卻聽得夏望之續道,“不如這樣,你還是連夜回宮去,這環境惡劣,朕著實不忍心讓你在馬車上將就這些日子。”
“別說母后,就連朕也是於心不忍……”望帝假模假樣嘆道。
蕭錦:“……”
夏衍聞言卻笑了起來,“皇兄也未免太小看臣弟了,臣弟四方雲遊,連比這差得多的環境都睡過,更何況只是睡一夜馬車。”
“官員們都睡得,臣弟自然睡得,皇兄一片關心愛護之意,臣弟心領了。”
……你都已經雲遊四海了還一定要來朕這湊熱鬧作甚!夏望之面上在笑,心中卻在暗暗腹誹。
蕭錦倒是沒想到夏衍留在這裡的意思竟然如此堅決,不免也有些詫異。
無他,夏衍此人平日裡最知進退分寸,為何今日如此堅決,先是在城門外求了太后懿旨一定要來杜若圍場,眼下連夏望之這麼明顯的逐客令都佯裝不懂,還四兩撥千斤地以兄長疼愛繞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夏衍執意要留在此處,夏望之也不能當真讓他睡馬車,最後還是王太監涎著老臉去將人左騰右騰,好歹給這位大夏碩果僅存的親王騰出了頂單人帳篷。
至於帝后……沒見著皇后娘娘特意帶了幾位美人過來,當真讓帝后一個帳篷了,那男人的野趣何在?
太監也是男人,自然明白某些不可言說的心照不宣。
晚上的篝火晚宴在眾人安頓好之後便熱熱鬧鬧地舉辦了起來。
望帝愛美人的傳聞天下皆知,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的春狩,打著想要好好討好天子想法的圍場官員以及想要討好望帝的伴駕官員,都不約而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