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有些詫異,可卻還是示意青浣讓她進來,畢竟鳳翎自從上次錢孟起走後就一直十分安分的待在京中,連女眷間的應酬都以懷孕需要靜養推脫了,除了有時候進進宮向蕭錦遞遞訊息,著實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簡直是將深居簡出落實到了極致。
若非她肚子裡懷著的是夏衍的孩子,蕭錦多半也不會留她一條命在,畢竟就算錢孟起身邊不好安插人,但總比鳳翎這樣一個半途效忠的人來的可信。
她現在能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出賣夏望之,安知以後不會為了別的東西出賣她蕭錦?
不過話說回來,這對兄弟倒還當真是有緣,先前是一直兩人都沒有傳出半點音訊,現下喜訊倒是有了,可時間也還不過就是前後。
這是嫌不夠熱鬧,還要在此時硬要湊上一腳不成?
蕭錦看到鳳翎的時候倒是笑了,“看來這孩子懷的倒是不錯,瞧著你都比先前豐潤了,看起來好看了不少。”
鳳翎低下頭,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面上倒是難得有了些母性的光輝,“娘娘就別打趣臣妾了,臣妾長得怎麼樣自己心裡清楚。”
“再說下去呀,可要恨不得打個洞往地下鑽了。”
鳳翎的容貌倒是從來都沒有往好看上沾過邊,也不知道夏望之是出於什麼心理,最喜好美人的一個人竟然給心腹愛將安排了一個不過勉強稱得上清秀的正妻。
不過鳳翎此人出眾的乃是氣質,更休提能將京中複雜的人事關係一手打理的一清二楚的能耐,無論是時禮節禮還是紅白喜事,她都能理得妥妥帖帖,半點不失禮數不說還能顯出將軍府的門第。
光憑這一點,不少大家婦都很難望其項背。
在開頭慣例的問候之後,鳳翎拋開一應門面話,徑直進入了主題。
“臣妾此次來,是有要事要向娘娘稟報。”
“何事?”
“臣妾聽聞,關東軍這段時間軍心不穩,有人在軍中大肆傳播錢老將軍是和韃靼簽訂了不可告人的協議,這才保證了關東一帶的安定。”
“不然,又如何解釋關東每年賦稅虛高,可真正交上去的賦稅並沒有多少,但百姓賦稅卻比江南富庶一帶更重?”
“這錢,都去了哪裡?”
能從鳳翎口中說出來的,那絕對不僅僅是傳聞,而是言之確鑿的事了。
蕭錦心中一沉,暗道果然如此。
也的確如此,自從錢老將軍不再於人前露面之後,先前一直安分的韃靼便開始蠢蠢欲動了,近幾年更是尤甚。
若非夏望之一直為了保證政局穩定一直壓下不發,恐怕現在錢家兄弟的日子還會更加難過。
這麼說來……究竟是多久之前,夏望之就已經打算做出這個一振國威的想法了呢?
“既然如此,那本宮問你,錢老將軍可還在人世?”蕭錦眯了眯眼,出言問道。
鳳翎似乎並不意外蕭錦會問及此處,“啟稟娘娘,錢老將軍雖然沒死,但也差不多了。”
“那韃靼真是因為錢老將軍和他們私下有協議才不予進犯?”蕭錦想了想,自我否決道,“應當不是,先帝時雖然四海穩定,可卻也是在大亂之後,旁的不說,至少老將軍肯定和韃靼不共戴天。”
不過……至於良嬪是怎麼和匈奴勾搭上的,有人能做初一,就必然有人能做十五。
會不會,是太后?
鳳翎看著她,忽然微微笑了,“娘娘,可惜您身為女兒身,否則若是在朝上,應當能有比您現在在後宮更大的用武之地。”
“您的才能,怎能困在一個小小的後宮之中?”
蕭錦卻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本宮還真是太放任你了,連這等話你都敢亂說。”
“娘娘,”鳳翎卻坐直身子,靜靜地看著她,“臣妾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錦擺擺手,嗤道,“你連砍頭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敢說?”
鳳翎的笑容中卻反而有了些羞澀的意思,“臣妾謝娘娘。”
蕭錦:“……”
“雖然錢將軍沒有直說,但臣妾發現,他似乎非常不願意容大人去關東軍中。”
“很正常。”蕭錦道,“任何一個武將都不會願意有監軍的存在,更何況還是文官。”
應當說不是文官的問題,而是容居林這種剛剛才在政鬥中被打得翻不了身,其後還是仗著自家女兒肚子爭氣的外戚,看不順眼的大有人在。
“並非如此,”鳳翎搖了搖頭,“文武不和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