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眼界終究有所侷限,說起套話難度來,倒是的確比男人們容易不少。
“本宮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蕭錦微微一笑,“青浣,給錢夫人上茶。”
鳳翎忙不迭站起身來謝恩,“謝皇后娘娘。”
可她那表情哪裡像是接茶,分明像是在接鴆酒。
青浣送了茶上來便下去了,鳳翎向來行事謹慎,唯恐在蕭錦面前失了半點分寸,可此次卻難得的露出了些許的焦躁。
蕭錦看著她的舉動,但笑不語。
鳳翎死死握住杯蓋,甚至半天都下不了決心揭開杯蓋看看裡面是什麼。
蕭錦有趣地看著她,忽地笑了起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臣妾不敢!”鳳翎聞言一驚,手一滑沒拿穩杯子,滾水登時潑了一地。
蕭錦看了她片刻,嘆了口氣道,“鳳翎,你讓本宮很失望。”
鳳翎終於再也撐不起鎮定,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連聲音中都帶了幾分顫,“求娘娘饒命。”
“你讓本宮饒什麼?”蕭錦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還是你肚子裡那個孽種?”
鳳翎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崩塌了,沒想到孩子的事情竟然還是被蕭錦發現了,一時間只覺得萬念俱灰。
她強撐著跪起來,端端正正給蕭錦磕了個頭,“請娘娘饒了臣妾腹中孩兒一命。”
蕭錦毫不意外,她只是笑了笑,“鳳翎,你身為西廠的人,眼下又是皇上寵臣的正室,可肚子裡懷著的卻又是安樂王的孩子,你憑什麼覺得本宮會饒你一命?”
“更何況,安樂王似乎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吧。”蕭錦似笑非笑地補上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這樣費盡心思留下這孩子的命在,安樂王可不一定願意要這個孩子。”
“還是那樣一夜荒唐的結果。”
蕭錦所指之事乃是在錢孟起進京之初,彼時他還在四處結交達官貴人,壓根沒有現在的風光。
安樂王自然是被邀請的物件,被他一再上門纏得煩不勝煩,總算答應了前往他府中宴飲。錢孟起大喜過望之下自然是著意招待,美酒美食,更有歌舞美人,唯恐不能讓這位天子親弟開心。
偏偏那天夏衍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心情似乎不算太好,多飲了幾杯酒之後便醉了,雖說安樂王不可能留在錢府過夜,可此時眼瞅著時候還早,錢孟起自然便安排人扶著夏衍去休息醒酒。
應當說是以有心算無意,女人當真對什麼執念起來著實是異常可怕的,看起來知書識禮的鳳翎,竟然就這麼爬上了安樂王的床。
她其實想著的也不過是既然最後只能跟了錢孟起,若是能成功能生下夏衍的孩子最好,若是不成,也算是給未來幾乎沒有希望的人生那麼一絲半點的希望。
也虧得西廠向來出人才,鳳翎所學也頗為駁雜,竟然還當真讓她在安樂王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成功與之春風一度,沒想到竟然還當真懷上了。
而在這全部的過程中,另一個苦主夏衍都全然不知,只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做了一場春夢。
可偏偏就是這一場春夢,讓鳳翎聽到了一個幾乎是驚天的秘密。
“娘娘,”鳳翎死死握緊了拳,幾乎是無禮的抬眼看向蕭錦,“安樂王不知道這孩子尚且兩說,可他在和臣妾春風一度時口中喚著的可是您的名字。”
“此事,您可知曉?”
任何女人在觸及到自己孩子的時候都會爆發出驚人的母性,鳳翎也不例外,她眼下已經豁出來了。
她心中一直死死藏著這個秘密,不想卻在今日當真成了一個保命的法寶!
蕭錦先是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鳳翎,你身為誥命,不守婦道在先,汙衊皇后在後,是當真不想活了不成?”
鳳翎搖了搖頭,“人都想活,臣妾自然也是想活的。”
“也不怕教娘娘知曉,王爺在腰側紋了娘娘的閨名……”蕭錦聞言幾乎眼前一黑,她可沒想到夏衍竟然能幹出這等荒唐事!
“茲事體大,臣妾也沒想著能從中脫身,更沒有想過以此事來要挾娘娘,臣妾只是將對娘娘可能造成影響的風險提出來,請娘娘加以防範罷了。”
“畢竟此事被臣妾知曉雖數意外,可落在旁人那裡,那便不知會是如何了。”
鳳翎說的沒錯,她也的確是個聰明人,此時若是激怒了蕭錦必定只有死路一條,卻還不如早早效忠,說不得還能以蕭錦線人的身份暫且保住一條命。
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