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準備好了,娘娘不若再坐著稍稍歇會,待汗發出來再洗好一些?”
“無事,本宮現在就要沐浴。”
周身的灰土讓人簡直不能忍,更別說這一路上被歡呼聲吵得頭暈腦脹,蕭錦現在只希望能在浴池裡安靜地一個人泡泡。
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
“你們都退下吧。”
□的玉足踏上白玉的階梯,蕭錦閉上眼,一步步走入馥郁的香湯中,周圍九個鳳頭日夜不停地吐著晶瑩的水流,濺起的水珠在燭光下美麗虛假的如同塵世最美麗的幻夢。
蕭錦靠在池壁上,適宜得令人渾身酥軟的溫度傳來,讓人忍不住出神。
元沐宮的一切都相傳是曾經流落民間的天子夏庭為心愛的女子所建,內裡的一應物事都是極具奢華,完全不惜工本。
這樣的寵愛,這樣的期待,其保護之嚴密,封口之徹底,在時隔數朝的現在,那個傳說中的女子也不過在史書中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無人知曉其真實面目,更無人知道她最後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去了哪裡。
這樣的獨佔欲和保護欲……帝王的三千寵愛如果當真著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麼想必也會是沉重的負擔。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那個女子又怎會最終依舊離開了那根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高枝?
蕭錦正出著神,背後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以為是青浣進來了,頓時有些不悅,“不是說了叫你不要進來?”
話說到一半,剛想轉的脖子在熱水溫暖的浸泡中傳來了堅決的抗議,痠疼讓她不得不轉了口,“算了,既然進來了就幫本宮揉揉背吧。”
這段時間不是騎馬就是坐車,著實讓她有些吃不消。就算騎的是踏雪……可畢竟平日裡在深宮懶散慣了的身子,被這麼顛來倒去也扛不住。
後面那腳步聲頓了頓,隨即拿起池邊的玉瓢,走到蕭錦背後停下。
溫熱的水從上方澆下,背後按揉的力度正好,只是按著按著蕭錦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青浣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了!
甚至隱約還能察覺到食指與中指上握筆的繭子!
這一驚非同小可,蕭錦立時轉過身來,怒道,“誰!”
雖然水面上飄滿了花瓣,基本沒有走光之虞,但蕭錦還是在轉身的同時拍起了漫天水花,順手還抄起了手邊另一個玉瓢狠狠砸了過去!
身後頓時傳來痛呼,蕭錦還準備再砸下去的手登時僵在了原處。
夏望之?
蕭錦這一下可謂又準又狠,大夏天子跌坐在地上不說,渾身透溼,簡直是狼狽到了極致。
他過來時聽見青浣稟報說蕭錦在洗澡,玩心突然大起,示意青浣不要通報就悄悄摸摸地進來了。
剛一進門就被蕭錦白膩膩的肩背晃花了眼,望帝頭一次屈尊降貴為人按摩,沒想到竟然被冷不丁敲了一記悶棍。
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夏的天子頭上淤青了一塊,對面坐著的是衣著整齊的大夏皇后。
後者虎視眈眈地冷笑一聲,“不知皇上如此鬼鬼祟祟地前來,有何要事。”
“鬼鬼祟祟”四個字還被加了重音,夏望之摸了摸鼻子,淡定道,“朕還沒追究皇后竟然企圖謀害朕。”
蕭錦冷笑道,“皇上進來時無聲無息,若是正常來臣妾自然會好好招待,可行如此小人之舉,可是君子所為?”
夏望之理直氣壯道,“朕來拿回自己的玉璽!”
蕭錦忍不住磨了磨牙,“皇上豈不聞君子非禮勿視?”
夏望之奇道,“咱們都一張床睡過了還談什麼非禮勿視?”
蕭錦:“……”
說歸說,畢竟傷了天子的龍體可是大罪過,更別說還是傷在了最尊貴的龍頭上。
這傳出去也不好聽,皇上為什麼被打了……噢因為他偷窺皇后娘娘洗澡,這像什麼話!
蕭錦看了半天,最後只得認栽,從自己的妝匣裡找了個粉盒出來,勉強給夏望之蓋上了,不至於太過顯眼。
從頭至尾夏望之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簡直不能忍!
玉璽自然是被蕭錦收得好好的,取出來交給夏望之後,望帝對她說了一句話。
這一句話,讓蕭錦幾乎是五雷轟頂。
“這玉璽可是蕭閣老放在樹洞裡的。”望帝將手中那玉璽輕描淡寫地掂了掂,彷彿那不過是一塊五花肉,,“皇后就沒想過,為何朕不自己保管,偏偏要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