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簡直像極了先帝,王太監心中不由一寒,試探性喚道,“皇上?”
那抹笑意一閃即逝,夏望之憊懶地伸了個懶腰,不耐煩道,“何事?”
“皇上,到就寢的時間了。”見夏望之恢復了平日的模樣,王太監迅速找了個夏望之感興趣的話題,暗自鬆了口氣。
這要是像先帝……那還了得?
眼見得時候不早,王太監從一旁的小太監手中接過放著名牌的盤子,迅速地將幾塊牌子動了動,隨即笑容滿面地呈上來,“不知皇上今夜……”
“去元沐宮。”夏望之隨手一揮,壓根眼睛都沒往盤子裡瞟。
王太監不由暗暗叫苦,他可是收了莊美人的好處,好不容易才將她牌子移到最顯眼的位置……罷了,明日再放便是。
“皇上,可要遣人先知會皇后娘娘?”王太監口中雖是這般說,手卻早在身後示意小太監先行報信。
皇上或許不知,可他卻是一清二楚,若是不去報個信,怕是這位爺過去非得吃個閉門羹不可!
“免了。”夏望之一口便絕了自己的生路,興致勃勃道,“咱們去悄悄瞧瞧皇后是不是當真如密報一般。”
王太監半句話卡在喉嚨裡,最後還是默默應了一聲,“是。”
皇上,有句話叫做不做死就不會死。
夏望之乘著龍輿一路興風作浪,途中王太監再三嘗試讓人先行報信都不幸都未果,最後只得愁眉苦臉跟上,當遠遠看見元沐宮的宮門已閉時,夏望之的臉登時黑了一半。
自他即位以來,後宮哪位嬪妃不都是對他的光臨翹首以盼,何時吃過這種閉門羹!“”
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王太監命了個小太監硬著頭皮上去叫門。
王太監裝作沒看見夏望之不虞的眼神,這說句話不過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可這要是萬一說錯了……他也怕吶,這皇帝臨幸放在旁的妃嬪那那都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可皇上和皇后不睦啊!
蕭皇后腰桿子夠硬,這前幾日蕭首輔才將將為這事將了皇上一軍,皇上卻還要上趕著送上門……
不多時便有人來開門,在跪了一地的宮人面前,夏望之好歹找回了作為皇帝的自尊,可這偏偏什麼大貓小貓都來了,卻偏偏少了正主兒。
“皇后何在?”
“回皇上,皇后娘娘已經睡了,請皇上稍待片刻,娘娘正在起身。”眼見得一窩人都跪在了地上,正主卻又壓根不打算冒頭,青浣好不容易盼到夏望之來一次,忙不迭答道。
“皇后睡了?”夏望之壓根就不信。
蕭錦是什麼人,他們自幼熟識的交情,她要是什麼時候能在三更前上一次床,蕭首輔都要求神拜佛!
這分明是不願意見他!真是反了天了!
“既然如此,朕便去看看她,你們都不要跟來了。”
一句話攔下了所有打算前去報信的人。
夏望之裝著關心髮妻的模樣,親自到了蕭錦寢房門口,假模假樣正要敲門,頭皮發麻的青浣想到蕭錦的脾氣,為了避免皇帝踩雷,還是最終努力了一把。
“請皇上稍後,娘娘正在更衣。”
夏望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流氓道,“更衣?她有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他這流氓度爆表的問話終結於身著寢衣的蕭錦親自拉開門站在他面前,“今兒個是吹得哪門子的風,竟然把皇上給吹來了?”
夏望之倒是真沒在除了床上以外的其他時間見過蕭錦身著寢衣的模樣,以前的蕭錦古板無比,若非迫不得已怕是連床都不願和他上,眼下見她如此大方反倒是有些意外,“你還真睡了?”
夏腦補帝望之心中泛起一抹喜意,這難不成是蕭錦的軟化,這是在邀請朕……蕭錦面無表情道,“還請皇上恕臣妾御前失儀,容臣妾更了衣再來。”
語畢,絲毫不給夏望之反應的時間,徑直關門放狗……啊不不是關門更衣。
那門險些摔到了大夏天子的臉上。
夏望之一杯茶喝到底,蕭錦這才慢條斯理從內屋出來,望帝面子被從裡到外掃了個一乾二淨,帶著一肚子怨氣陰陽怪氣道,“朕還以為這輩子不會見到你儀容不整的模樣。”
“那是皇上來的太晚,”蕭錦在他對面坐下,似笑非笑道,“比如今夜。”
蕭錦的衣釦一直扣到頸部,這分明便是不打算侍寢的樣子,若是換了他那些旁的妃嬪,怕是此時都巴不得穿得越薄透越好,唯獨他這位皇后,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