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 :“……”
蕭錦這次生產來的突然,找的地方也不是那麼禁衛森嚴,牽機得到訊息來並不是件難事,關鍵在於……是誰把這訊息傳了出去?
夏衍眯著眼打量了片刻房中諸人,除了尚在熟睡的蕭錦之外,其餘人等都是各懷心思。
“牽機太醫,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衍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來究竟是怎樣的心思,可青浣聞言登時捏了滿滿一把冷汗。
今時不同往日,夏衍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安樂王,若是牽機還像先前一般口無遮攔的話,那還當真指不定會有什麼下場。
“皇后娘娘險些難產而死,臣來救急,安樂王爺。”
前後各四個字被著意加重了語調,夏衍的臉色登時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牽機這是在刻意提醒他身份呢!
夏衍剛想說什麼,卻被牽機涼涼的掃了一眼,“請王爺注意保持安靜,娘娘生產費了太多氣力,眼下正需要休息。”
夏衍被一堵在堵,心中簡直惱火到了極致,他也估摸著牽機都能跑來,多半是夏望之搗的鬼。
想到夏望之竟然還對蕭錦不死心,他心中的熊熊妒火就更旺,死死咬了咬牙後,對牽機道,“你給本王出來。”
牽機無視了青浣擔憂的目光,先是探了探蕭錦的脈象,再去看了看青浣照顧著的孩子無恙,這才慢條斯理的起身跟著夏衍走了出去。
夏衍滿腹火氣壓了又壓,這才沒當眾發作出來,不過就是個大夫,難不成還真以為奉了夏望之的命令就不得了了?
這可是他的地盤!
“皇上讓你來的?”
牽機看了他一眼,黝黑的眸子沒來由讓人有些心頭髮寒,“久聞得安樂王知書達理,倒是沒想到竟然還不是虛言,還知道稱呼一聲……皇上。”
牽機這話中譏嘲滿滿,夏衍如何聽不出來?
在明眼人跟前,也就無所謂什麼裝模作樣了。
夏衍分明就是想要夏望之的位置和他的女人,就算是懷了孕也不放過,聽起來當真膈應,還為了以後史書上好聽打著“清君側”的名號。
可史書上誰家“清君側”是把皇后一塊挾持前去的!
“本王只問你一事,阿錦身體要不要緊?”
眼下誰派牽機來的已經不重要了,牽機的醫術高明夏衍也聽說過,哪怕就是夏望之安排的又如何,就他所知,牽機可是蕭錦的人,區區一個夏望之還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鬼門關走了一遭。”牽機淡淡道。
夏衍的心登時提了起來,“可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有我在自然不至於,”牽機沒把話說完,這意思很清楚了,如果現在你安樂王還打算下手,請便。
可要是蕭錦再出了什麼簍子,那可沒人能救了。
夏衍先前即便是在戰場上也不至於任何訊息都得不到,只是被他可以遮蔽了,他自然知道蕭錦為了生孩子受了多大的罪,冒了多大的風險。
如果他想保住蕭錦的命,那一時半會還當真不能對牽機怎麼樣。
“你好好照顧阿錦吧。”夏衍從牙縫中擠出了後面幾個字,“還有她的……兒子。”
牽機卻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王爺如此關心娘娘的孩子,卻不想想自己的孩子?”
這話來的有些莫名,夏衍更是莫名其妙,“什麼孩子?”
牽機也有些意外,可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王爺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當爹了?”
夏衍比牽機還要驚駭,幸而他反應夠快,硬生生將這份驚駭給吞了回去。
“胡說八道!”
牽機定定看了他片刻,這才道,“王爺可還記得鳳翎?”
夏衍有些茫然,“記得。”
“王爺有一次曾在錢將軍府赴宴時醉酒,那次負責招待之人是鳳翎,可對?”
這麼一說夏衍倒還當真有了印象。
他原本就是記性極佳之人,平日裡素來酒量極好,可偏偏那日喝多了將軍府的佳釀醉倒,夢見什麼記不分明瞭,只是依稀記得是旖旎的美夢,醒來時也的確覺得有些奇怪,有種似乎發洩過的酣暢感,但身上又沒有粘膩,便只當做是一場夢罷了。
如此說來……難不成那次還另有隱情?
牽機瞧著夏衍的神色變了,便知道他應該想起來了。
“那一日,鳳翎便是向安樂王借了種,眼下這孩子,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