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軒轅烈拉到了臥房裡,反後,把小芋頭和小黃關在了門外。
司徒暮雪剛把門閂給閂好,突然,只覺得後背一重,軒轅烈的虎軀整個壓了上來。
“雪兒,我知道你原諒我了!”軒轅烈誓死要厚臉皮到底:“你惱的那個軒轅烈,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身後的,是你的夫君。你忍心看著小芋頭沒有爹嗎?”
“你放開我!”司徒暮雪被他頂在門上,根本動彈不了。
軒轅烈的唇,就在她的耳邊,每說一句話,都吐出炙熱的氣息,撩拔著她耳後敏感的神經,細膩的耳垂,被他挑。逗著,佯裝無意的碰觸,有意的細啃輕含,弄得司徒暮雪全身酥軟,無法把持。
“雪兒,你是我的妻,小芋頭是我的兒,你怎麼捨得把我扔在戰場上三年,不管不顧。你還天天咒我死了……唉,我若死了,你當真要把我埋到那麼遠的後山去,不讓小芋頭見我一面?”
軒轅烈的嘴,不知何時變得這樣碎,就像小芋頭和小黃的對話似的,要多無聊有多無聊,要多厚臉皮有多厚臉皮,哪裡有半點大皇子的氣勢,簡直就是個地痞*。
偏偏他說的,司徒暮雪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與他暗自較量了幾下之後,都敗下陣來,她也算是心服口服,索性不負隅抵抗。
“你真的想我?”司徒暮雪扭頭問他,望著他熟悉的臉,面容因為風沙而變得粗糙,儘管他油嘴滑舌的,但堅毅的五官仍然昭示著他的威嚴。
他並不是一個隨便又圓滑的,可是為了討好她,害怕被她生硬的趕走,他不但紆尊降貴,還有意的隱藏了自己的個性,想透過死纏爛打這種下三濫的辦法,留下來。
事實證明,好女怕纏!下三濫的辦法,往往出奇制勝,挺管用的。
司徒暮雪素手纖纖,輕輕的撫在他的臉上。軒轅烈見她態度沒有像剛才那樣生硬,這才放開了她,將她板了過來,輕輕的摟著她的腰,柔情似水的望著她。
許久,他才說了實話:“我確實死過……只是每次死之前都想起,沒有得到你的原諒,我死不冥目。”
司徒暮雪的心咯噔一下,她本來想先軟下讓,讓他失了防備心之後,再想辦法逃走。這個時候,她暫時無法平靜的面對他。
可是,聽到他剛才這句話時,司徒暮雪猶豫了。
軒轅烈拉著她的手,牽引她,將她的手帶進入自己的衣袍之中。他不知何時解開了衣襟和腰帶,寬大的衣袍之下,是他久經沙場的身體。
裡面,傷痕累累。
“這一刀,是被燕軍用大刀從後面砍下來的,從右肩到左腰,是我身上最長的傷疤。我躺了足足半個月,才能下*活動。每天昏厥中我看到黑白無常時,我都哭著跪在他們的面前,求他們放過我,因為我還想再見你最後一面……”
司徒暮雪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探到了他的右肩。她看不見,但能摸著那奧凸不平的傷疤,長長的蜈蚣腳似的,直直的,如刀鋒一般,從右肩直劈到左腰。
這道傷疤,一定很深很深,深的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否則,軒轅烈如此強壯又不肯服軟的人,又怎麼可能躺在*上半個月動彈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儘管是在夢境裡哭泣下跪,司徒暮雪也能感覺到,他當時的絕望和痛苦。
在他最受傷的時候,她和小芋頭都不在他的身邊。
司徒暮雪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眶泛紅,溼溼的,潤潤的,苦苦的,澀澀的。
她以為,她離開之後,軒轅烈會像任何一位皇子一樣,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
娶一門妻,納兩個妾,生三個兒子,養四個知己,培養五六個心腹,結識七、八個重臣,酒不離手美人不離懷。做個十全十美的皇子,過長長久久的生活,活到八十不嫌老,說不定七十還能再收幾個通房丫頭,六十歲時兒孫滿堂,五十歲照樣*天下,四十歲早已跨上人生顛峰,三十歲春風暗,更何況他現在才二十多歲,還怕他一無所有嗎?
可是眼前的軒轅烈,彷彿除了這一身的傷痕,真正是一無所有。
軒轅烈感覺到司徒暮雪纖纖玉指,在他背上的傷疤上,輕輕的撫摸。她不肯抬頭看他,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不安。軒轅烈一句話都不用說,僅憑著手中的觸感,司徒暮雪就能感受到,沙場上刀箭無眼的殘忍。
多少男人戰死在沙場上,屍骨未存。家中親人整日以盼,卻盼不到月圓人團圓。而她,待在這無風無浪的雀躍村,卻整日告訴別人自己的相公已經死了——這詛咒,是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