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嶽嗷嗷叫著逃跑:“好飯不怕晚,我就不著急!”
姥姥生氣:“你不趁著我身子骨硬朗的時候趕緊結婚,再拖幾年,誰給你看孩子。”回頭對墨北抱怨,“你瞧瞧,小三十的人了,還長不大。”
墨北笑眯眯地把炕掃帚接過去放到一旁,順手把小貓抱起來撓撓下巴,說:“姥姥,你身體好著呢,別說給我小舅看孩子了,將來我姐結婚有小孩,還得你幫著看呢。”
姥姥樂了:“哎喲,那我可得好好活著。小北啊,你可別像你老舅似的,找媳婦要找能真跟你過日子的人,那種跟天仙似的、門不當戶不對的,就算真能娶家來,那過得也累。”
墨北說:“姥姥,你知道我舅是咋回事啊?”
姥姥說:“咋不知道,這孩子一根筋,愁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是不跟他操這個心了。你等著啊,姥姥給你做好吃的去。”
墨北笑著答應。
☆、62NEW
夏多迫不及待地要邁入成年人的社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做主,而第一步就是上大學。這兩年他跳了級,在十七歲的年紀就參加了高考,同一批的學生往往都比他大個兩三歲。
隨著蘇聯的解體,國內經濟愈發混亂,然而對於從事邊貿生意的夏灣來說,卻是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夏灣的公司賺了錢,夏多的帳面上自然也就多出了好些個零。
夏多跟大哥商量把這筆錢借出來要自己做生意,夏灣原本就是為了給弟弟私房錢才分他股份的,這錢夏多想怎麼花都行。但夏多不僅特意寫了借條,而且雖說要做生意卻沒有請求大哥幫忙,這讓夏灣心裡多少有些傷感。
有一回,夏灣和商清華、羅驛喝酒聊天,他說起這件事,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笑:“還寫借條!虧他想得出來。”
商清華也笑:“有骨氣還不好麼。就算他賠了錢碰了壁,也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了。”
夏灣說:“你說要是到時候我把借條拿出來,小多會不會羞愧得哭鼻子啊?”
商清華跟他是發小,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撇著嘴說:“嗯,然後你再把借條這麼一撕,拍著胸脯說,別怕,以後哥養你!小多就得感動得淚流滿面,崇拜死你這個大哥了。”
夏灣想像著夏多眼淚汪汪的小樣兒,心情大好。
羅驛卻晃了晃紅酒杯,笑道:“依我看,夏多未必就會碰壁。”
夏灣一揚眉,說:“哦?”
羅驛說:“你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有的是頭腦、人脈、野心、資金、渠道,然後你成功了。這些夏多也都有啊。而且這兩年,公司裡的事他也都看在眼裡,雖然從來沒插手過管理、銷售這些方面的事,可他問的可不少。你弟弟可是個謀定而後動的性子。現在他既然敢開口跟你借錢,那心裡一定是有底的。如果這樣他還不成功,呵,那才奇怪了。”
夏灣聽到有人誇自己弟弟就高興,不過還是故意長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商清華噴笑:“你先把臉上的表情調整成擔憂再說這句話吧。”
羅驛醫院裡臨時有事,給他打傳呼叫他回去,羅驛只好先離開。等他走了,商清華說:“小多報的什麼大學?”
夏灣說:“雲邊工大。”
商清華有些詫異:“雲工大在全國大學裡排名倒也不錯,不過我原本以為他會考回北京來呢。對了,小多是北京人啊,他怎麼是在雲邊參加高考的?”
夏灣用銀製水果叉挑了塊火龍果放進口中,說:“他到雲邊那年,我爸就把他的戶口跟我姑辦到一起去了。”
商清華奇道:“你爸這意思……這不等於是把你弟弟過繼給你姑了嗎?”
夏灣說:“話沒明說,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我爸總覺得家裡對不起我姑,我姑一輩子沒嫁人,沒兒沒女的,他怕將來沒人給我姑養老送終。其實當時我姑挺反對的,可又不光是我爸的主意,我爺爺也贊同。你也知道,我爺爺那個人一輩子不說軟話,就算是他的錯,他也不會道歉的。我姑的脾氣隨他,父女倆鬧彆扭鬧了這小半輩子了,誰也不先低頭,弄得我們全家都跟著不自在。我姑也就對小多另眼相看,要不我爸也不能把小多送她那兒去。”
“小多也知道?”商清華問完就自己搖了搖頭,失笑,“瞧我這問的,他打小就機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這事,你媽就沒反對?”
夏灣喝了口酒,目光有些迷離起來,說:“我是長子長孫,從小在家裡就很受重視。我妹妹出生的時候,我媽很高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