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說話,顯然是正得寵的。
柳若姒又看了看那丫頭頭上梳的髮髻,身上的新衣,心中就已經猜得了八九分。
這個時候,勞氏也接了茶,就對那大丫頭擺了擺手。那大丫頭忙也退到一邊。正好與魏姨娘並肩而立。不過,這大丫頭似乎對魏姨娘有些不屑。斜著眼睛掃了魏姨娘一眼,鼻子裡又輕輕地哼了一聲。就略上前一步,站到了魏姨娘的身前。
柳若姒眼角餘光正好從這兩人身上掃過,就看見那大丫頭似乎用腳在魏姨娘的鞋子上狠狠地碾了一下。魏姨娘似乎吃痛,卻一聲也沒吭,一邊頭垂的更低,身子也往後縮了縮。
緊接著,又有小丫頭們流水似地送上果子來。那大丫頭也不用吩咐,忙就上前要服侍著勞氏吃果子。
“我這裡不用你服侍,你去替我好好服侍三夫人。”勞氏就對大丫頭吩咐道。
這大丫頭立刻面露喜色,過來到柳若姒身邊又給柳若姒行禮,然後就殷勤地替柳若姒剝果子。
“這是春秀,”勞氏還特意告訴柳若姒,“她還乾淨利落,也有些眼色,我這裡招待不周,讓她替我服侍你。”
“婢子能服侍三夫人,是婢子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春秀立刻就陪笑道。
“哪裡敢那,”柳若姒就對勞氏笑了笑,“這是你身邊得用的人,足感盛情。”
勞氏看了柳若姒一眼,就知道柳若姒看明白了,也就朝柳若姒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一面卻又朝魏姨娘看了一眼。
勞氏說春秀有些眼色,這話說的果然沒錯。春秀這邊殷勤地為柳若姒剝果子,勞氏的一個眼神,她卻馬上就看到了。
“魏姐姐可是發什麼呆那,還不快過去服侍太太。”春秀立刻就笑著說了一句。
魏姨娘聽見春秀說她,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春秀,再看勞氏。勞氏不置可否,魏姨娘忙就走上前去,也學著春秀的樣子給勞氏剝果子。魏姨娘的樣子有些慌亂,手中一個果子剝了一半,她的手就一抖,果子掉落在了地上。
對於服侍人的下人來說,這可是一件大事。
魏姨娘忙就蹲下身去撿那枚果子。
勞氏卻有些不耐煩,只對魏姨娘擺了擺手。
“退到一旁,這裡不用你。”勞氏就招呼另一個小丫頭過來剝果子。魏姨娘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姐姐今天是怎麼了,魂兒都沒了似的。”春秀卻樂了,一面笑道,“服侍太太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服侍二爺就肯經心了。”
春秀的話音落地,魏姨娘已經是滿臉通紅。
春秀這邊說話,勞氏只作勢喝茶,似乎根本就沒看見、沒聽見。春秀眼見著勞氏是這樣的態度,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
“婢子們小戶人家出身,服侍慣了太太奶奶們。倒是魏姐姐,說是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自是被人服侍慣了,只是如今說不得了。”春秀就又嘲笑道,“魏姐姐是不習慣服侍太太奶奶們,卻偏習慣服侍爺們兒。”
屋裡就響起了竊笑聲。
春秀雖是丫頭裝扮,卻梳了婦人的髮髻,顯然是被榮成翔收用了,且如今正當寵。她就自然地將魏姨娘當做了對頭,暗地裡處處擠兌,如今在人前,更是公開的嘲笑。
魏姨娘的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眼圈也紅了,顯見是覺得十分羞辱。但是她畢竟是當做千金小姐被養育長大的,並不善於也羞於與春秀這樣的丫頭口舌爭鋒。而且,春秀正受寵,魏姨娘早就被春秀壓了下去,並不敢跟春秀爭競。一時之間,魏姨娘就羞窘在了那裡,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沒規矩,嘰嘰喳喳的成了什麼,可是要招三夫人笑話。”勞氏這個時候才不鹹不淡地開口。
春秀立刻就住了嘴,屋裡有偷笑的丫頭媳婦也都忙收起了笑容。
勞氏這才抬頭向魏姨娘看了一眼。
“也罷了,去給三太太行了禮,你也就下去吧。”勞氏就對魏姨娘道。
魏姨娘聽了勞氏的話,如蒙大赦,忙就過來俯身向柳若姒福了一福。勞氏在上面坐著,並沒說話,卻冷哼了一聲。魏姨娘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起身後卻不敢立刻就走。她站在那,猶豫了片刻,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又垂下頭跪了下去,向柳若姒磕了一個頭。
這多少有些出乎柳若姒的意料之外,就微微愣了愣神。
“這……”
“這是她應該的。”勞氏就道,一面才又吩咐魏姨娘,“你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本想著你比她們都懂得規矩,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