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觀所有人都現身於殿前,想要最快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
正如何明池所言,如果秦傑沒有必勝的信心,他又怎麼會選擇這裡做戰場,要知道稍後無論是他勝還是觀海勝,結果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世間。
選擇南門觀正殿做為戰場,是秦傑刻意的選擇。
修行者之間的戰鬥聲勢太過驚人,不能在街巷之間進行,而他不願意讓太多人看到自己的出手,所以需要選擇一個密閉的空間,那個空間需要足夠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修行不同法門的修行者都感到公平。
南門道觀正殿非常大,頂上那根黑梁仿道是橫亙在天空裡的一道線,空間闊大到完全可以裝進整株的千年高樹,可以裝進十幾座假山,然而此時的殿內沒有高樹沒有假山甚至連桌椅都沒有,只有極高處的橫樑側方的廊柱,顯得格外空曠。
地面鋪著的烏黑色木板仿道沒有邊際。
秦傑和觀海盤膝坐在烏黑地板兩頭的草蓆上,遙遙相對。
二人點頭互相致意。
“我無刀無槍,只有符,今日之戰便以符意應之。”
“我有道家手印,有道偈護身。”
殿內太過空曠,二人的聲音在烏黑地板上方不停迴盪嗡鳴。
觀海道士又說道:“好教八先生知曉,我對清夢齋的尊敬是真的,對先生的仰慕也是真的,但今日之戰我只一心求勝,因為我視家師為道,家師卻視齋主為道,這些年來每念及於此,心中便生嗔念,為除此嗔念,今日我必敗先生於掌下。”
秦傑看著遠處那道士,說道:“想要敗我便請出手。”
“道家弟子妄動嗔念已是不該,豈能先行出手?”
秦傑沉默片刻後說道:“若我先出手,你便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觀海道士豎起右掌於身前,面露微笑不語。
秦傑不知這道士起手勢便是道宗護教明王莊嚴法像,但能清晰地感覺到清曠的道殿內驟然出現了一股極純正的道門氣息,澄靜淡然令人生出不爭之感。
然而既然是戰鬥哪裡又有不爭的道理?
秦傑左手扶著膝頭,右手緩緩抬起,指尖微彈便有一片微黃符紙緩緩飄出,門窗早已緊閉,殿內沒有絲毫微風,然而不知為何,那片符紙仿道可以憑空借風,竟是像秋風中的落葉般,飄飄搖搖穿過整座大殿,向觀海處落去。
在那片符紙飄進觀海身前兩尺時觀海道士豎於身前的右掌食指驟然一屈,隨著這個動作,他以身相擬的護教明王法像趨向圓滿,身周氣息驟然厚實數倍。
在這道雄渾厚實的道宗氣息前那片飄搖的微黃符紙顯得那般孱弱不堪,就如同秋風裡的落葉,然而二者一相遇,那道符紙瞬間兇猛地燃燒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暴漲成巨大的火團,把觀海道士的身體籠罩其間!
面對著如此猛烈的符火觀海道士卻是神情不變,甚至緩緩閉上了眼睛,豎於胸間的右掌中指再屈,以身相擬的護教明王法像多了一道靜柔之意,殿內的天地氣息受這道靜意所感溫柔落下在他身體外形成一道極大的屏障。
火焰籠罩住觀海道士的身體,灼燒著那道極大的天地靈氣屏障,發出一種怪異的“僻啪”響聲,似乎是乾柴被燒裂,又像是水壺被煮幹,然而飄搖火焰間可以清晰地看到觀海道士眉眼寧靜,那道無形屏障穩定依舊,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符火依託符意不可持久。
當符紙上的符意消散於空中,籠罩在觀海道士身周的火焰自然也隨之漸漸熄滅,那層無形屏障反射著最後的殘火,流光溢彩,似極了美麗的玻璃罩,便在這時觀海道士於罩內睜開雙眼,望向道殿對面草蓆上的秦傑,目光平靜而堅定。
接下來似乎應該輪到這位道宗強者反擊了。
但秦傑說過,如果自己先出手,觀海道士便再也沒有出手的機會,而他正是這樣做的。
就在符火灼燒觀海道士身周無形天地靈氣屏障的時候,第二張符紙已經悄無聲息飄出他的衣袖,貼著烏黑啞光的地板飄向觀海道士,當符火最終煥散,觀海道士睜開雙眼意圖反擊時,那張符紙開始施放出磅礴的符意。
磅礴暴雨從天而降。
然而現在是在道殿內,殿便有屋頂,哪裡來的天?
暴雨便是從道殿內約三丈高的空氣中無由生成,然後“嘩嘩”落下。
畫面顯得極其詭異。
觀海道士的護教明王法像,能夠凝天地靈氣為明王護甲,修至精深處,可隔絕世間一切無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