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決定在張楚楚回來之前,自己就一直坐在石階上,吃喝拉撒睡皆如此,反正不能離開一步。
年後的第一天,瀋州市下起了小雪。
雪花緩落而稀疏地向地面降落,在枝椏間偶能留存,落在石板縫裡也能稍駐,但落在單薄衣裳下的瘦削肩上,便瞬間化成為水漬。
張楚楚低頭看了一眼肩上的水清,把懷裡厚重的被褥往上掂了掂,顯得有些吃力,她可不想把被褥放到腳邊,被雪水弄髒了可不好。
一幢別墅寂靜無聲,沒有任何人出來,一應天道盟子弟都躲在各自的房間裡,便是三急也寧肯繞遠路,不肯從園門前過。
事實上先前天道盟子弟甚至沒讓她進別墅裡面,讓她站在別墅前石階下侯命。
然而一瘦弱姑娘站在風雪裡,站在肅穆別墅前,不知惹來了多少民眾旁觀議論。
官員們迫於無奈才讓張楚楚進了別墅,卻依然不肯問話,只讓她站在園門前。
瘦弱矮小的小雅圖,抱著被褥站在雪間,看上去十分孤單可憐。
衛海利一直在旁看著她,想著先前趙老三抽刀自殺那幕畫面,他總覺得有些詭異。
難道說這個小侍女竟是深藏不露的強者?
可當時巷中的天地元氣確實沒有絲毫變化,他沉默思忖片刻後自失笑了起來,心想這小姑娘與書院有些牽扯瓜葛,自己大概便是因為此才會想的太多了些。
緝拿楓林別墅的小姑娘回去審問,弄清楚她與總經理之間的真實關係,以釐清這件事情的真相,防止天道盟受損,這是堂主許世親自下的命令然而窩藏逃犯。
一名天道盟小弟愁眉苦臉看著衛海利,說道:“大人從昨天中午開始發燒,傍晚時分便昏迷不醒,多此時滴水未進,醫生也完全沒好法子。”
衛海利厭惡看了那名男人一眼,心想你家大哥若一心想裝昏扮死,別說醫院的醫生,就算是神丹妙藥,也沒辦法讓他從床上爬起來。
“那你大哥究竟何時才能視事?”
“其實,依小人卑職看來,若你們想要問那小姑娘什麼事情,也不見得非要帶到你們那裡去問,說實話咱們上上下下誰都不敢擔這事,您儘可以在這園子裡問。”
衛海利揮手讓那名男人離開,沉忖片刻後緩步走到園前,看著那名站在微雪間的小丫頭,看著她微黃髮絲上的雪花,微微皺眉問道:“冷不冷?”
張楚楚抱著厚厚的棉被,真沒覺得冷,搖了搖頭。
衛海利從衣服裡取出幾份文書,擱到張楚楚抱著的棉被上,逐頁翻開指著上面的字跡,介紹自己的身份,“我叫衛海利,修行宗門乃龍虎山一脈,如今在天道盟任職,我有權力向你問話。”
堂主許世毫無疑問是天道盟第一人,便是這樣的大人物詢問一名小侍女丫頭,也必須把明面上的程式走完整,不是因為這名小丫頭身後的書院背景,而是因為他要表現出來尊重天道盟的態度,並且讓書院看清楚這個態度。
衛海利跟隨許世在南疆征戰時久,非常清楚那位老堂主孤拐強硬的個性,加上天道盟尚武,他們地位特殊,所以他並不擔心書院的反應。
“那個老人曾經牽涉到十幾年前瀋州市的一格血案,神殿指其背叛昊天,全世界都在搜捕他,然而他卻在別墅裡和你一起生活了很多天,我想問你……”
衛海利微微一怔,停止了詢問,因為他發現張楚楚把頭抵在厚厚的棉被之上,似乎根本沒有聽自己問題的想法,更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
他微微厭煩說道:“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不要指望你的傑哥哥,甚至書院會替一個普通人出頭,我不想為難你,只要你能說清楚自己與那位老人之間的關係。”
張楚楚抬頭看著他,說道:“我不能說。”
衛海利微異說道:“為什麼?”
張楚楚說道:“小時候傑哥哥警告過我,我不可以回答陌生人問出的問題。”
衛海利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園內響起一道平靜而充滿威嚴感的聲音。
“小姑娘,有些問題是你必須答出來的。”
一把雨傘出現在別墅,傘面上有細碎的雪花。
說出這句話的不是傘下的年輕男人,而是傘畦一身待衣的某位大哥。
衛海利微微皺眉。
以往在田海處任命時,他對天道盟裡的強者沒有太多瞭解,那個雨夜竟是完全猜不出賀颺的身份,如今他已經是天道盟裡的一分子,知道了很多事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