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舒暢起來。見溫榮一定要一人獨自進宮,縱是擔心卻也無法,趁溫榮更衣時李晟親自起身去吩咐馬車。
……
謝琳娘冊封皇后之後一直住在清寧宮。宮女史將溫榮領到清寧宮內殿時,琳娘正頂著肚子,扶住春竹手臂,在內殿裡小心地來回踱步。琳娘聽見聲音,轉頭看到溫榮,招招手令溫榮免禮,拍拍身邊芙蓉矮榻,喚溫榮過來與她一起坐下。
溫榮一邊向前走一邊笑說道,“先才臣妾從小道行來,一路暖風習習,天氣難得的秋高氣爽。琳娘趁著天氣好,可以常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別總悶在宮殿裡。”
琳娘抬手撫摸著小腹,說道,“盧瑞娘也交代我每日至少走上半個時辰,如此頭胎會好生一些。今兒不是要等榮娘過來麼。要不我就去御花園賞菊吃新鮮果子了。”
溫榮執錦帕掩嘴頑笑道,“帖子是琳娘下的,現在琳娘又埋怨我來得不是時候。琳娘當了皇后架子不小。臣妾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琳娘嬌嗔地瞪了溫榮一眼,“架子大了怎也不見你會怕我,罷了,”琳娘揮一揮帕子。顰眉認真問道,“榮娘。聽說昨日聖主去南賢王府了,聖主與南賢王說了甚事,榮娘可知曉。”
溫榮見琳娘問得直接,面露出難色。謝琳娘也知曉自己唐突了。連忙解釋道,“榮娘放心,我並無打探的意思。實在是事有緊急,我才亂了方寸。”
溫榮輕拍琳娘手背。“琳娘你冷靜一下,究竟出什麼事了。”
琳娘眉心越擰越緊,沉吟半晌後說道,“昨兒晚上應國公府悄悄送了封信與我,阿爺發現琅琊王氏一族正處心積慮地削他兵權。琅琊王氏族人向聖主進讒言,言我阿爺功高蓋主,手握重兵不放,必有異心。”說罷琳娘嘆了一口氣,“榮娘,我現在真真擔心聖主會聽信讒言,將兵權交與王家人,如此我們謝府、溫府真真就完了。”
溫榮見琳娘說得如此直白,嚇了一跳。溫榮心知琳娘母家權勢極大,現在陳留謝氏是唯一能比肩琅琊王氏的家族。王氏一族不可能不懂樹大招風這一道理,難不成琅琊王氏和王太后真有不能示人的野心,所以一心打壓謝氏一族。
溫榮蹙眉道,“掌握在琅琊王氏族人手裡的兵權已經不少,比如守聖朝邊疆的王節度使。所以聖主不可能任由外戚王氏做大的。”
琳娘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其實奕郎是迫於王氏一族壓力的,他雖有想法,但被困住手腳無法伸展,故奕郎是十分鬱悶和煩惱,甚至夜夜輾轉難眠,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琳娘握住溫榮的手緊了緊,接著說道,“倘若謝氏一族和琅琊王氏真的硬對上,一定會兩敗俱傷,將來傷的是聖朝根基。榮娘,現在我們能想到的、最折中的法子就是先承諾由南賢王接手兵權。”
琳娘終於將今日召她進宮的目的說出來了,溫榮低頭沉思,難怪李奕昨日會過府請晟郎回朝。李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外戚越做越大,而晟郎母妃是王氏嫡系族人,由晟郎接應國公兵權,能給王氏一族交代,最重要的是晟郎平日行為偏向謝氏、楊氏,故此舉可平衡幾大世家的勢力。
琳娘見溫榮面上神情仍舊淡淡的,又懇切地說道,“榮娘,禹國公府、薛國公府是前車之鑑,所以阿爺說了,他寧願放權,也絕不會同皇室爭。可憐阿爺為了聖朝畢生征戰,過了幾十年風餐露宿苦不堪言遠離家人的生活。縱是赤膽忠心戰功赫赫又能如何,現在年紀大了,於聖朝而言再無用處,終逃不過被懷疑,甚至自身難保的下場。”
溫榮看著琳娘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心情也十分複雜,安慰道,“琳娘,說不定事兒沒有你們想得那般嚴重。我相信聖主一定不會將兵權交給琅琊王氏的。更何況,舉國上下皆知應國公在謀反一案中立下大功,現在出事民間定會傳皇族中人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之輩,想來王太后也不願意皇家、聖主的名聲受損。”
琳娘頜首道,“榮娘說的道理我懂。可是所謂市井流言只能緩一時。琅琊王氏胃口極大,他們會牢牢盯住應國公府和謝氏一族不放。榮娘,算我求你了,南賢王答應接兵權是唯一有效的緩兵之計,如此我們才能一起想法子對付王太后和琅琊王氏。”
溫榮面露難色,“琳娘,其實晟郎與我都不想再介入朝爭當中。晟郎與我都說好了,待他請辭,再斷了與朝廷、朝臣間的聯絡,就帶我四處散心遊玩。其實我們早已無心權貴,只想寄情山水。”
琳娘未料到溫榮會說出這番話,一下子愣住,半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榮娘,你怎會將事情想得如此簡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