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李徵的數百羽林軍漸漸招架無力,可李晟和林子琛無半點歡喜之意,眉頭反而越擰越緊。李徵亦是感到惶恐,在宮殿四周佈置兵力的領侍衛大臣被拿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韓知績了,為何韓知績和他的親兵還未到。
難道……李晟腦海裡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一個念頭,猛的臉色大變,踏人肩騰空上馬,雙指圈環抵唇,吹出兩聲長嘯。
含元殿與宮內橫牆銜接的東西側忽然擂鼓聲陣陣,重簷廡殿上的綠琉璃瓦散出��說墓餉ⅰ6�首湧吹嚼鈮山粽諾哪Q��倭�肫鷙��ǔ儷儻吹劍�埠鋈幻靼琢恕�
李徵躲在混戰兵士後朗聲狂笑起來。
李徵的狂笑夾雜了淒涼、幸災樂禍、悔恨、遺憾……百般情緒在廣闊深遠的含元殿前空地上回響繚繞。
領侍衛副將帶了兵士衝出來支援李晟,李晟和林子琛皆打算快些拿住二皇子結束這場混戰。
此時三皇子李奕正在龍首崗第一高地觀南亭上,靜靜地看著含元殿前的戰亂,一襲墨色袍衫在夜風裡散起,與夜色連成了一片。他知曉二哥大勢已去了,櫻桃園那……李奕雙手越攥越緊,今日他阿孃是隨盧醫官一道回宮看望聖主,可太后和溫榮還在銜櫻閣裡,難道韓知績真敢那般大膽?李奕立即吩咐侍從發煙火信,令守在南郊附近的左驍騎尉即刻趕往櫻桃園支援,應國公則帶領親兵在宮門外靜候,隨時同五皇子會和。
空地上林子琛一劍連傷四人,不過片刻功夫就打到了李徵面前。李徵盯著林子琛手中白晃晃、分明傷人無數卻無一滴血的利劍直哆嗦,李徵往後退了數步,在林子琛刺到他之前,先拔出劍抵住自己的脖頸。
林子琛的劍在距離李徵眉心僅有一指時堪堪停下,李徵直翻了好幾個白眼,險些沒暈過去。李晟騎著皎雪驄躍至李徵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李徵,冷聲說道,“何必裝出一副大義赴死的模樣,若你不怕死,就不會有今日了,我與琛郎留你一命,待明日聖主在朝堂之上審你。”說罷李晟與林子琛打了個眼色,林子琛也趕忙收劍翻身上馬,朝宮外櫻桃園狂奔而去。
李徵手中的劍哐啷落地,鐵石相撞發出一聲脆響,李徵轉頭望著李晟和林子琛匆忙的背影,不忘大笑道,“倘若韓知績真去了櫻桃園,現在三王妃和五王妃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李晟心越揪越緊,短短一月,他就連連大意了兩次,倘若榮娘受到傷害,他必將韓知績凌遲……思及此李晟狠狠甩了甩頭,重重揮起馬鞭,皎雪驄登時往前衝出了數百米。
與此同時,櫻桃園銜櫻閣裡,韓知績正大踏步地走進太后廂房。太后是聖主孃親,丹陽公主是聖主最疼愛的女兒,聖主必不可能置她二人不顧。然後全盛京都知曉溫榮是五皇子的心頭肉,李晟捨不得那女人受一丁點傷害,而謝琳一人就可同時牽制應國公和三皇子。
就算這幾個人女人在聖主、三皇子等人眼裡並無那般重要,韓知績也不在意,他今日敢做出此舉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他至少可以讓那些女人給他陪葬,讓聖主被世人唾罵不仁不孝。
韓知績心裡大爽,仰頭笑了三聲,進廂房後看到四個衣著華麗卻凌亂的女人正蜷縮在角落裡,頭埋在膝蓋處瑟瑟發抖。
韓知績雙手抱拳,微微躬身,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朗聲說道,“臣見過太后,臣子手下武夫皆魯莽,想必是嚇到太后、公主、王妃了,還請太后莫怪,一會聖主過來,臣定親自替太后鬆綁。”
縮在角落的四人似乎已經被嚇壞了,對韓知績所言置若罔聞,只是渾身發顫,連頭也不肯抬起來。
韓知績雙眼微眯地看著那名身著赭色綢緞,綰了矮髻的年長者,發覺到不對勁。韓知績對太后頗為佩服,因為他知曉,當初若不是太后手腕強硬謀算得當,是絕不可能在後宮中脫穎而出,令其兒子成為一代君王的。故韓知績篤定,太后年紀雖大但氣勢和風采不減當年,此刻應該起身怒斥他狼心狗肺,而不是顯得這般窩囊。
“臣子多有得罪,還請太后見諒。”韓知績朝副將打了個眼色,副將立即帶人上前,一左一右將太后拎起,拖到韓知績面前。
韓知績定睛一看,氣得鬍子倒豎,這根本就不是太后,只是一名年老嬤嬤穿上了太后的袍衫,韓知績趕緊走到另外三人面前,一一掰起臉相看,哪裡是什麼丹陽公主、三王妃、五王妃,都只是尋常宮婢罷了。韓知績手下的兵士從未見過太后等人,故此錯認,以為銜櫻閣裡錦衣華服的就是皇親貴胄。
韓知績揮刀直接將這四人殺死,怒吼道,“搜,給我搜,將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