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李奕。
“不要!”
嘶聲力竭的絕望吼叫在冷宮破敗磚瓦間繚繞。溫榮漸漸下沉,徹骨寒意從肌膚滲入骨血。轉瞬間,井水就沒過她的脖頸、鼻尖、發頂……嗆入口鼻肺腔的冷水令她痛苦不堪。就在溫榮意識渙散,徹底離魂歸天的時候,聽到了她今生最熟悉的聲音……
“榮娘,榮娘,醒醒,馬車上太冷了,我抱你回廂房休息。”
“不要!”溫榮猛的驚醒,怔怔地看著眼前英俊熟悉的臉。
李晟也被溫榮的一聲高呼嚇到,正在替她擦額角上冷汗的手止在半空,回過神李晟將身上的大氅裹到溫榮身上,又將溫榮打橫抱起,小心地落馬車。
夢裡溺水的痛苦令已經清醒的溫榮仍舊難以承受,只覺得鼻口中被灌滿了水,無法呼吸,溫榮忍不住乾嘔了兩聲。
李晟腳步加快,抱著溫榮趕回廂房。溫榮躺在柔軟溫暖的床上,才漸漸緩過來,深深吸口氣,再緩緩地撥出來,溫榮此時已經能確定,前世她並非死於上吊,而是自己跳入水井被活活淹死的。
“榮娘,好些了嗎。”李晟塞了兩個小暖爐在溫榮的被子裡,見溫榮面上現出血色,渙散的眸光慢慢有了焦點,這才放下心來。
溫榮抬頭看著李晟,一聲不吭,心底泛起一股涼意,彷彿要將心臟堪堪凍住,從此可以無法再思考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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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驚夢方初醒
前世生命的最後一刻,溫榮清楚地聽見李晟的聲音,聲音冰冷無情甚過了他的冷眉肅目。
此時溫榮周身滲入骨髓的寒意正來自於李晟……
“三哥,如此處境下,你竟然拋下太后、皇后,趕至冷宮只是為了見一名反臣的女兒?”李晟冷若冰霜的聲音裡夾雜了一絲不置可否,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就要躍入井中救溫榮的李奕。
早已精神渙散虛弱不堪的李奕被李晟狠狠推倒在井欄邊,明黃色龍袍破損了幾處,又沾染了灰塵泥水皺在一起,原本高高在上、溫文儒雅的李奕此刻顯得狼狽不堪。
“反臣?”李奕嗓音夾帶哭腔,他知曉溫榮已經救不了了,已然絕望。李奕抬起頭質問,“五弟,黎國公、溫侍郎是反臣,那你呢?他們與你而言不該是忠臣嗎,現在跳井的是溫侍郎的女兒,你為何不救。”
李晟斜睨井口,冷哼一聲,“她早該死了,前幾日你們發現黎國公府意圖隨我謀反時,她就應該自縊死在紫宸殿,太后留她一命不過是想威脅黎國公府和我,可她只是一個無用的女人,你們打錯了算盤。”
李奕搖搖頭,“是我求母后將她留下的,我再蠢也不可能蠢到用我的女人來威脅你。本以為我可以保她無恙,可卻沒算到應國公會同你們一起謀反……措手不及,是我錯,我保護不了她。”李奕猛地握拳狠狠錘自己的腦袋,內心十分痛苦。
“三哥,你還有一步算錯了,”李晟語調平平,“琅琊王氏也不服你。你自己腳跟都沒站穩,何必打壓所謂的外戚。還有,我娶的是王氏女,而你為了那跳井自殺的女人,堅決不肯再納王氏女為妾。三哥,你真真是蠢,蠢到根本沒資格當皇帝。沒資格統領江山。”
“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是延慶宮裡的那個毒婦必須死。”李晟緩緩舉起利劍,自李奕的咽喉移到眉心,堪堪停住。
李奕苦笑。“我知道你心裡有恨,當初阿孃因為嫉妒而殺了王賢妃,我對你一直心懷愧疚,總想著彌補……原來阿孃說的沒錯。其實你也不能留,我不夠狠。故我確實不配當皇帝……”
“李晟,我用不著你的可憐,更不必殘喘苟活……”李奕忽然狂笑起來,狂笑聲漸漸小下去。化成一灘血水,繞過井欄滲到地底,李奕掙著想看溫榮最後一眼。卻終究沒有力氣。
……
溫榮疲累地靠著軟枕,閉上眼睛不肯再看李晟。她擔心悲從心起,會控制不了情緒。
溫榮想起了一件事情。重生後乾德十三年,就是在杭州郡回盛京的商船上,阿爺和軒郎下棋用的棋子,棋面上密密麻麻的陽紋刻五經正義大學篇。
阿爺說那副棋是孤品,是視若珍寶的藏物。當時她對‘孤品’二字心存疑慮,因為前世李奕說過,南賢王也得到了一盒刻字玉棋。
南賢王,南賢王……溫榮心裡反覆念著這三字。
李奕繼位後,五皇子李晟由紀王加封為南賢王,加食封五千戶。
若沒猜錯,阿爺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