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臉色驟變,寒氣襲來綠佩在旁一陣瑟縮,碧荷亦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
李晟氣勢漸漸弱下來,疲累地說道,“我知曉了,今晚我在廂房陪榮娘,你們外廊守夜罷。”
綠佩和碧荷面面相覷,蹲身答應下。請示了五皇子後,二人讓廚娘做了幾碟新鮮糕點端進廂房。五皇子和王妃都未用晚膳,倘若夜裡餓了,還能填個點心。
……
當日傍晚申時末刻,林子琛離開紀王府回到中書令府,林瑤娘和丹陽公主正在內堂幫林大夫人甄氏擺飯,三人看到林子琛頗為驚訝,丹陽公主擱下手中碗筷。上前詫異道,“琛郎怎未留在紀王府用晚膳。”
林子琛沉眼說道,“五王妃回府就病倒了,我們不便留下用晚膳。”
聽到溫榮病倒,甄氏等人都緊張起來,丹陽公主關切地問道,“白日在東宮陪琳娘說話還好好的。怎忽然就病倒了。是什麼病呢。嚴重麼,是否請宮裡醫官看過了,或者我修封信與盧醫官說一聲。”
林子琛蹙眉搖搖頭。“五皇子過來尋我們時明顯心慌意亂,根本不可能與我們詳說,只是道了個歉,就安排我們離府了。”
丹陽公主和瑤娘揉搓著錦帕。面露憂色,五皇子那般緊張。榮娘怕是病得不輕。丹陽公主轉頭與瑤娘說道,“瑤娘,一會我們寫封信與榮娘問問,看她何時方便。我們二人去探望她。”說罷丹陽嘆口氣,“現在不知溫榮究竟得了甚病,前幾日太后才給了些西域進宮的補藥。否則可以帶點去給榮孃的,多少能有點益處。”
林子琛吃了口茶。心裡也不舒服,今日他在紀王府門口,聽到了溫榮的驚呼,明顯是經受了極大的刺激,他本想以表兄身份去看榮孃的,卻也猜到晟郎定不會答應,故只得作罷。林子琛看向丹陽公主,“不妨事的,去看過後,再吩咐小廝送去也不遲。”
“好了好了,在這幹討論也無濟於事,過兩日我去溫府尋你們姑母瞭解情況,”甄氏朝林子琛說道,“讓丹陽陪你去廂房換衣衫,換好了就過來吃飯,飯菜都涼了。”
……
短短數日工夫,全盛京都在傳五王妃生病一事。碧荷和綠佩在廂房外連連啐了幾口,直罵盛京裡那些嚼口舌的人晦氣。綠佩端著針線匣走進廂房,憤憤地說道,“我們娘子身體分明好好的,怎被那些長舌婦傳成重症難愈?真真是氣死我了。”
碧荷滿面愁容,“哎,王妃身體現在是無礙,可每日裡呆呆愣愣的也不是辦法,還有五皇子,回府的時間越來越遲了,昨夜還在書房坐到亥時初刻,直到我們王妃睡下,他才回廂房。你說長此以往,他們會不會出問題,我們該不該回府與老夫人、夫人說。”
“呸,你也是個烏鴉嘴,”綠佩是直爽沒有心眼,但貴在其一心向著溫榮,“又沒多大點事,回府告訴大家豈不給王妃添堵。我說話難聽,碧荷你嘴巧,一會進屋你再勸勸王妃,別對五皇子不理不睬了。”
溫榮正坐在窗旁的矮塌上愣神,外廂綠佩、碧荷的對話她隱約聽見了,這幾日她怠慢李晟了嗎?
溫榮小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地敲自己腦袋,似是冷淡了些,可該做的她也都有做,每日晚膳她照舊安排妥當,李晟回府她也會替他更換袍衫。若說不同……唯獨李晟同她說話時,她常常無法回答,因為她實在不知該用怎樣的情緒、表情、語氣來面對李晟,面對前世的仇人。
“王妃,”綠佩和碧荷打簾子進來,綠佩一眼瞧見溫榮旁邊的窗子大開,而溫榮連褂子也未披,綠佩快走兩步先將窗戶關上,頗為生氣地說道,“王妃你到底是怎麼了,炭爐子不許我們生,手爐也不肯抱,現在還開了窗在這吹冷風。要是真生病了該怎麼辦。”
溫榮怔怔地看了眼綠佩,低下頭說道,“今年約莫是暖冬,深秋了都不會冷,幫我取件褂子,我披著便是。”
溫榮話音剛落,窗外就響起北風穿廊而過的呼嘯聲,北風將手腕般粗細的寒竹颳得左右搖晃,落滿一地青黃殘缺的枝葉。
“王妃……”綠佩被噎的不知該說什麼好,看到主子被凍得發紫的嘴唇,綠佩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跺了跺腳趕緊去拿褂子。
碧荷走到案几旁,先前熬好的滋補湯藥溫榮一口未動,現在已經冷涼了,碧荷只能在心裡暗暗嘆氣,端起湯藥交給外廊小婢子,吩咐廚房再熬一碗端進來,她要守著主子吃完,才能放心。
不一會外院送信進來,碧荷接過信匣,看了眼漆封,回廂房與溫榮說道,“王妃,又是丹陽公主的信,五日裡丹陽公主已經送三封信過來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