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事相報。”
秦雲昭連忙從沈謙膝頭輕巧跳下來,略整了整衣物,走到門邊微微揚聲說了:“我們馬上出來。”
沈謙也站起身來,握住了秦雲昭的手一起走了出來。王延急忙上前:“公爺,夫人,那女賊在提去內庭衛的路上被人用弩箭射殺了。”
秦雲昭面色先是一肅,看向沈謙後又放鬆了一分。如此也好,他們已經推測這女賊背後的人多半就是張開源,可太子虞澤弘不知道。
人一死,之前沈謙動的一些手腳虞澤弘自是不會知道了,也不必擔心他心中就對沈謙起了嫌隙。而內庭衛提人回去的路上,人犯就被射殺,這才是現在最讓虞澤弘惱怒的事了。
虞澤弘果然大為惱怒。
先是那女賊能易容成洗翠的模樣,連聲音都學得像,特別是連洗翠最近幾天長在額角處的一個紅癤包都原模原樣的偽裝了出來,這就說明,那女賊絕對在這幾天中近距離見過洗翠。
洗翠一直在東宮跟在姚錦雲身邊,這些時日並沒有出去過,難道那女賊曾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過東宮?
還有,那與洗翠今日完全一樣的宮裝裝扮,內庭衛才去提人,人犯就被狙殺在路上……
種種之事都證明,有人在東宮安插了眼線,窺視東宮!
虞澤弘目光幽幽凝出極寒:“重新把東宮給我肅清一遍,挖不出別人埋的釘子,你們就不用來見我了。”
福全和東宮禁衛統領互視了一眼,重重應了聲“是”,飛快地退了下去。
是夜,東宮一處偏殿內的燈火晝夜不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哪怕被塞了嘴,內室中也傳來極痛苦的低抑慘呼。內庭衛卯足了勁兒使出手段,但凡福公公那邊送來的可疑宮人,似乎不扒掉一層皮就不能洗刷他們今天所受的恥辱。
到第二日清晨,一份十餘人的名單已經送到了虞澤弘的案頭。虞澤弘看著當前五六人的名字後面都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嘴角浮起了狠戾的冷笑:“找死!孤就成全你!”
☆、443。第443章 不甘心和憋屈
張開源這一夜一直沒能安睡下來。
自得知那九命貓是女子,且精於易容偽裝後,他就定了這樣一個精密的計劃。他料定了鎮國公府會嚴於防衛,卻不會想到一個宮女會那麼大的膽子公然生生擄了人去。
真是時也,命也!本來那九命貓都得手出來了,豈料到門口處會被一個小丫頭給岔出來壞了他的事。鎮國公府的侍衛蜂擁而來,他派去接應的人本還想上前,被那王延又帶了親衛出來,還給逼得自殺了三個。
張開源輕輕捋著自己的鬍鬚,臉色沉沉。要不是他得了訊息,緊急派人在內庭衛提人回去的路上狙殺了那九命貓,指不定這會兒就是他自己也要身陷囹圄了。
門外有輕微的問禮聲,張開源身形未動,魏夫人急急走了進來:“老爺,我聽說事有不諧,那人竟然沒有得手?那誠兒怎麼辦?”
張開源轉回身看向老妻,瞧著她面容再精於保養,臉上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眼角處魚紋叢生,這些天為了嫡次子的事上火焦心,髮間已見閃閃銀絲;心下不由一片澀然。
自己彷彿還記得妻子才生下誠兒那日,得知又是一個兒子,闔家都很是歡喜,只眨眼間,自己和妻子都已經老了,兒女們都已經長大了。
敏兒本來得了好姻緣,奈何命卻不好,在宮亂中早逝,本就經了一回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這回連誠兒也要再摺進去嗎?
兒女都是父母的債,要再眼睜睜看著誠兒這般受冤死去,教他心中何忍?
張開源輕嘆了一聲:“路是人走的,此路不通,我們另外再闢一路就是了,總不能再看著誠兒冤枉送了命。”
見老妻眼中歡喜起來,張開源輕輕擺了擺手:“你先回去罷,我心裡自有主意。這些時日怕是風聲緊,你只作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記得半點都不能洩露出去,否則就是壞了誠兒的命!”
魏夫人喏喏答應了。張開源默坐半晌,突然喚了長隨進來磨墨,提筆給江州任知府的大兒子張玉鴻寫了一封信,仔細拿火漆封了口,取了自己的私章蓋了,吩咐長隨馬上拿去作急信發出去。
長隨剛出去,拐腳又走了回來:“老爺,芳姨娘在外面,說是給您做了道宵夜……”
張開源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讓她回罷,今兒我就歇在這裡。”
外面隱約還傳來了幾聲鶯聲瀝瀝,似是芳姨娘還在求了一回,最後終於還是不甘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