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昭這邊!
銀沙已經驚撥出聲:“夫人,你和我們一起躲……”
“我不出去,他們必會放火箭進來,到時我一樣也要被逼出來。”秦雲昭已經搶步上前;所以還不如趁現在外面還在準備,搶先掩殺出去,還能掙出一條活路,“到時你們也能見機跑出去找人救援。”
情勢緊急,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掌握一點主動,侯威立即服從了這項命令,熄掉院中燈火,集中人手開了院門,突然衝殺了出去。
一眾黑衣人正在將飽蘸了火油的棉布條纏在箭頭上,不提防裡面突然悄然開了院門,十名護衛護著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衝殺了出來,措手不及下包圍圈立即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被那些護衛護著人逃了出去。
黑衣人無暇顧及院內,立即緊咬著追了出去。雖然對方藉著對這一片地形熟悉的優勢,從各處隱蔽物間逃竄,讓自己這邊的弓箭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被對方的手弩射死了好些兄弟,但是到底己方人多,那些護衛也不斷有死傷。
侯威心急如焚,他們衝殺出來的目的地是附近一座小山頭,那山頭巨巖頗多,只要能衝上去,就能據險而守,只要熬到天亮,說不定銀沙她們就能請來了援軍。
秦雲昭被兩名護衛扶著腋下急走,臉色卻越來越蒼白起來,開頭還死死咬住下唇,不想發出聲音擾亂護衛們的心神,可到得後來,肚子裡一陣陣的墜痛卻是讓她無法再忍受,忍不住口申吟了出來:“侯威,我肚子好痛,怕是……怕是要生了……”
應該還有十來天才到預產期的,可是這一回衝殺加疾行,到底還是引動了胎氣,秦雲昭此時已經無法再走一步。
侯威額頭的汗水刷地就淌了下來,這個時候……!
“你們快把夫人扶到那棵樹後先躲著!”侯威咬牙發令,自己也就近找了掩體。如今之計,只有能儘量多殺一個就多殺一個,哪怕多拖一刻時間,哪怕多殺一個人,就還有希望。
沈謙手下的親衛不可謂不英勇,但是如今只剩下五人,還不能再逃,只有硬碰硬地對陣對方還剩下的十餘人。這一場追殺與反擊,力量實在太懸殊……
侯威死咬著牙,顧不得將右肩的箭支先拔下來,任右手軟軟地垂著,血水迅速浸溼了肩頭和衣袖。羽箭早已射完,就在剛才,手弩也已經射空,還被對方射中了右肩。
侯威左手拔出腰間的佩刀,掃了掃身邊僅剩下的三名都帶了傷,只能握了短兵器相向的兄弟,目光冷冷沉沉。
想不到今日,他和兄弟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要死在這些自己國人的手裡了,他死不足惜,可是到底沒能護住夫人,還有銀沙,他還沒來得及跟她親口、明白地說出求娶……
啟明星明亮地閃耀在顏色漸淡的夜宇中,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白,晨曦的微光柔柔地鋪灑出來。
黑衣人首領長出了一口氣,一擺手,讓自己身後的十人衝殺上去。對方十人,對自己這邊三十餘人,再是勇武,如今他們也只剩下傷勢不輕的三人,而自己還有十一人,再硬的骨頭,終究還是要被自己啃下來,再碾得粉碎!
秦雲昭額頭佈滿了痛出的冷汗,卻咬牙扶著樹站了起來,露出了身形。
一眾黑衣人眼看正主已經無路可走,眼中已經露出必得的喜色,卻突然腳步一頓,樹後那位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身子的秦夫人,竟然平舉起手,手中赫然是一把手弩。
一個女子,就是拿著一把手弩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黑衣人首領正不以為意,對面破空聲連響,持刀搶上的八名手下突然栽倒在地,俱是頸後露出一點箭尖。
秦雲昭痛苦地低吟了一聲,手弩驀然掉落,轉而捂著自己的肚子,身體軟軟地靠在了樹幹上。要不是這一下陣痛,自己那兩箭也不會射偏了,如今敵方還有三人,而侯威三個卻都受了不輕的傷,自己還是無力翻轉這一局了嗎……
黑衣人首領瞧著地上那清一色的一箭封喉,驚出了一身冷汗。失算了,他們竟不知這秦氏竟然於弓弩有如此高的造詣!要是剛才自己帶隊上前,怕是現在橫屍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如臨大敵地緊緊盯著軟軟靠近在樹上的秦雲昭,一時竟未舉步,侯威幾人抻刀而立,一步步退到秦雲昭身前,將她緊緊拱衛在身後:“三對三,我們一人拼一個!”
褲腿俱被鮮血染血的田興淡笑點了點頭:“好,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咱們不虧。”
陣痛過去,秦雲昭微微緩了口氣,伸手拔出了隨身匕首,努力抑住自己的喘息:“好,沒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