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光寺的密室避難。
秦雲昭將親衛排了班,每回帶十人出去,協助向晨峰守城,如今並不到短兵相接的時候,但凡城下騎兵靠近,她就領人先射箭禦敵。
向晨峰急得跳腳勸她回去,秦雲昭只是一笑:“就是城破了,我也逃得及。”她不願意,誰又拗得過她?莫說向晨峰了,就是沈謙親自過來怕也是沒辦法。
那支騎兵如今瞧著青縣倒如刺蝟一般,沒有多少肉,又渾身長刺不好下嘴,要是拼上自己的兵力固然也能拿下這小城,偏偏這樣做與大局相比並不值當。
圍城兩日後,騎兵竟然開始撤退了。
不肯在這裡耗損兵力,現在又回撤,看來是京中兵力不足,無暇伸出觸手顧及周邊了?秦雲昭與向晨峰分析了一陣,覺得這理由應該比較靠譜。
不管怎麼樣,現在對青縣來說,這是一件好事。秦雲昭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有兵士稟報向晨峰:“大人,東門外有個小姑娘叫著要進城,說是有極重要的事跟您稟報!”
這邊才退兵,那姑娘就跑到東門外來了,倒也是膽大,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向晨峰面帶疑惑連忙趕了過去,秦雲昭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東門外的城牆下,停著一駕小小的騾車,一個用帕子包了頭臉的姑娘正著急地繞著騾車走來走去,突然聽到城牆上的喊聲:“那位姑娘,你是何人?!”
奚懷鈺聽出了聲音,驚喜地取下帕子抬頭向上答話:“向大人,是我,我是串串香的奚懷鈺!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報告!你快吩咐他們開門!”
向晨峰一怔,也看清了城下那姑娘的面容,正是串串香的小掌櫃奚懷鈺,也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竟是一身的塵土。向晨峰揮了揮手,讓人開了城門,放了她進來。
秦雲昭剛好趕到,一見到匆忙趕著騾車進城的奚懷鈺,不由訝異了一聲:“阿鈺,你什麼時候去城外了?你沒事吧?”
奚懷鈺是早幾天改成小子的裝束,去了護城給她舅公提前送夏節的節禮,急急忙忙回來後,才發現自己還算趕得好,圍了青縣的那些兵士們剛好退了。
她怕這城門一時半會兒都不會開,連忙改回姑娘家的裝束來叫門,幸好向晨峰來得快,很快就把城門開了。
奚懷鈺不及跟說秦雲昭寒暄,先跑到向晨峰面前稟事:“我在我舅公家聽到了一些事……”
奚懷鈺的舅公,是護城錄事參軍杜允安,這一點向晨峰已經是知道的,聽到奚懷鈺竟然是從護城過來的,不由吃了一驚:“護城沒有被圍麼?”
護城自然沒有被圍,護城知府早已暗中投靠到七皇子虞澤景那邊,當然不須虞澤景再多憂一層,因此右軍麾下的那支騎兵才會直接奔往青縣來。
奚懷鈺的母親章氏是個守禮的,雖然舅母對她不好,但舅舅對她還是可以的,不然也不會聽了外祖母的吩咐寄了銀子讓她帶了兒女從南城的阿壩村出來,到這邊來定居。
所以章氏雖然現在住出來了,但是逢年過節必是要給舅家送節禮的。店上如今養了騾車,但是章氏駕車一直不怎麼熟,後來奚懷鈺索性就裝作小子的裝束,代章氏駕車去護城送禮,橫豎只要大半天的工夫就到了。
這一回她是趕早剛出了城,青縣就被圍城了。只是一直往護城奔的奚懷鈺並不知道後面的情形。
她一到護城舅公家,杜允安得知她今天一大早從青縣過來的,就知道這侄孫女兒還不知情。
兵荒馬亂的,杜允安也不放心奚懷鈺再回去,就找了個由頭,硬留了她在自己家裡先住下來,那邊青縣的侄女侄孫他鞭長莫及,這個是到了他家門裡來的,他必是要護個周全才行。
奚懷鈺無法,只得臨時住了下來,偏偏舅公家那些個孫子孫女大部分都是原來嘲諷過她的,見她居然又住下了,少不得跑去找她奚落一番,還攔著她不讓她去家中的長輩告狀。
奚懷鈺可不是人善被人欺的好性子,見那些奴僕們聽了小主子的令,守在路上想攔住她,一怒之下就翻牆爬樹,偷偷溜進了杜允安的書房。
她本是一門心思想要找舅公告狀,但是聽到腳步聲過來後,跟著的傳來的說話聲不對,奚懷鈺唬了一跳,就在書房裡先躲了,這才聽到了書房裡的一場談話。
奚懷鈺原原本本把記下的話複述了一遍,喘了一口氣看向向晨峰:“他們說了很多這樣的話,具體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我背給你的這些。還有,最後又來一個人,說青縣不用再管了,現在極要緊的是把五雲山的一個什麼有孕的側妃務必抓住帶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