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昭有些傷感地輕嘆了一聲:“以後你身份變了,總得要些襯得起的頭面,哪些花式好我也不懂,不如把原料送給你,你以後想要什麼了,只管拿著那些照喜歡的樣式去打就行。
剩下的那層,你也別嫌我俗,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手上活泛,我們不說要在皇子府上收攏人心吧,總得花銀子買上幾隻耳朵幫你聽著點事兒;你不害人,可也要防著別人來害你,總得要能自保才行。”
姚錦雲慢慢把三層小抽屜一層一層地關合回去,咬著下唇不出聲,眼淚卻撲簌簌地從眼中滴落下來。她先前真不該給阿昭道謝的,那一聲謝,怎麼能當得起她此刻激盪的心情?
秦雲昭遞了帕子過去,見姚錦雲接過捂了眼睛揹著自己,掩住澀然的心情調侃了一句:“真沒出息,見了這麼一小匣珠寶就哭成這樣,等回頭進了皇子府,見著四殿下府中那成箱的金銀財寶,怕不得哭得水淹皇子府了?”
姚錦雲心裡正在又感動又難過,聽到秦雲昭這麼一說,忍不住又噗嗤笑了一聲,笑過了,眼淚卻又流得更兇了。
秦雲昭真心結交的閨蜜並不多,慕璃是一個,姚錦雲也算一個。姚錦雲雖然跟她相交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兩人脾氣相合,非常投緣;秦雲昭從不吝於對知己的大方。
見自己一席話反而惹得姚錦雲更哭得厲害了,秦雲昭嘆了一聲:“別哭了,一會兒你家裡只當我欺負你了。我可是趁著你還是小樹苗時趕緊結交好你的,等以後你氣場強大的時候,宮袖一揮……”
見姚錦雲轉過身拭了眼淚看向自己,秦雲昭起身板了臉,微微抬著下巴,端起一副貴婦範兒學給她看:“到時你就只要說一聲:‘還不退下,秦雲昭此人,本宮罩定了!’瞧,多厲害,包管沒人敢來動我了,我就靠定你這棵大樹乘涼了!”
姚錦雲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笑過後緊緊握了秦雲昭的手,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阿昭,今後只要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必將盡我所能,竭力相助!”
秦雲昭剛點了下頭,外面就有姚府的管事媳婦急忙來報了:“六小姐,四殿下遣人給你送了份禮物過來。”
姚錦雲連忙整理了妝容出來,見母親和大嫂陪著喝茶的正是四皇子身邊跟著的福全內侍,絲毫不敢託大,按規矩先見了禮。
福全笑嘻嘻地避開了:“姚六小姐今後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可當不得主子的禮。”
在堂的諸人見他這般客氣,心裡不由又驚又喜,等福全說出那句“四殿下有份小禮物送給姚六小姐”的話,卻微笑著立一邊並不急著取出後,大家立時聰明地託辭先回避了去。
福全這才笑嘻嘻地從衣襟裡取出了一隻小錦盒:“姚小姐,這是殿下特意為你挑選的一隻紅寶鳳頭金絲步搖,四殿下那裡已經吩咐把府裡最好的一處院子——錦繡苑收拾出來,等著迎姚小姐進府了。”
錦繡苑,最好的一處院子?姚錦雲心中正在疑惑,福全已經壓低了聲音:“奴才聽說秦小姐正在府上做客?秦小姐和姚小姐是手帕交,姚小姐風寒甚重,秦小姐必然是心甚憂之,想來五日之後上林苑春宴,也是不會去赴宴,而是會來探望姚小姐的了。”
姚錦雲心頭一震:“阿昭她……”卻是並沒有應下這事。
福全心裡忍不住慨嘆了一聲,對姚錦雲神色更恭敬了一分:“秦小姐既然在這裡,姚小姐不如去問一問?”
姚錦雲明知道這樣可能會引來四皇子虞澤弘的不滿,仍然堅持著把福全先撇在一邊,回自己內室問過了秦雲昭,這才走了出來。
卻是對著福全先道了聲“得罪”,然後才應下了:“我出閣在即,與姊妹們相處時日更短,既是感了風寒,阿昭自然會來探我,陪在我身邊說話解悶的。”
福全一笑而去,回府後將姚錦雲應下的情形跟虞澤弘一一細說了。虞澤弘點了點頭:“也是個聰明的。”因為此時要用秦雲昭,加上姚錦雲尚未進府,倒也不嫌姚錦雲此舉太過維護那邊。
秦雲昭剛回元寶衚衕,虞澤弘手下的一個暗哨就送來了訊息,大長公主按舊例於五日之後在上林苑舉辦春宴,盛邀宗室、勳貴等參加,七皇子虞澤景和寶怡郡主獨孤玉蟬都是應了要去的。
等到晚間,成國公府那邊也送了帖子過來,大長公主把邀請秦雲昭的帖子下到成國公府那邊了,秦雲昭先使人回了帖子也應下了;回頭拿著四皇子送來的上林苑地形圖細細研究起來。
過得兩日,姚御史府中果然請了太醫,四皇子的準側妃姚錦雲不慎感了風寒,竟是病來如山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