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中么女,上頭兩個哥哥年紀隔她大了不少,尋常又是芨芨忙於朝堂的事,跟她說不到一起。獨孤玉蟬打發侍劍給七皇子府送了一趟信,當天傍晚,七皇子虞澤景就趕過來看她,兩人談了一陣,虞澤景就走了,拒絕了簡夫人的留飯。
簡夫人估摸著是跟有關那秦小姐的事,不過七殿下畢竟是皇子,既然要幫蟬兒出氣,只要不鬧出大事來,不說皇后那裡,就是他們萊國公府也是能出人擺平的;因此搖了搖頭,由著他們去了。
珍琅閣已經開了業,在年前正是生意紅火的時候。四皇子虞澤弘不僅在珍琅閣入了股,也就船隊的事商談妥了,兩樣一起,他佔了四成股份,秦雲昭和慕璃各佔三成。
因此虞澤弘很快就有了動作,趁著年前述職未完,暗中動用關係將秦思源從東野調了過來,去白城任海軍衛任了協辦守備。
他今後要發家的根本就在白城的龍鬚港,自然是要多多安插自己人進去,才好給出方便。白城的位置自然比東野要重要多了,不過那邊已經建立的基礎也不放棄,在沈謙的保薦下,將羅奕調去東野衛任了衛指使使。
秦思源正帶了家眷趕來,約摸是要在路上過年了,出了正月就要去白城海軍衛報到。沈謙既然送了元寶衚衕那宅子,秦雲昭就讓人先收拾起來,到時好迎接哥嫂過來,幸好人倒是現成的,沈謙把興州將軍府的一套班子都弄了過來,倒是不用她費什麼心。
另外,虞澤弘為了籠絡人心,大手一揮,還把他一處暗中的私產送給了秦雲昭,是京都城外的一座溫泉莊子;這份禮物倒是很合秦雲昭心意,當即就請沈謙和華靈幫忙,把那莊子略作修整,過完年迎了哥哥嫂嫂過來,就去那莊子上住著。
為了方便打理事情,秦雲昭已經跟梁夫人報備,打算搬到元寶衚衕去,今天就在家裡整理行李。無雙來報有人來珍琅閣談進貨的事,慕璃見秦雲昭忙著,就先往珍琅閣去。
有她去做主,秦雲昭自是放心,見外面天氣冷,又讓碧螺拿了件了自己的大紅猩羅呢織短絨披風給慕璃穿上。慕璃見風吹得大,將風帽也罩在頭上,將臉都遮了個嚴實,這才坐了馬車出來。
成國公府的角門開了小半,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招手喚了外面賣頭花胭脂的小販一聲:“喂,把你那朵抽金線的海棠絹花兒拿過來給我看看!”
小丫頭衝守角門的婆子討好地笑了笑,略站出門一些,跟小販一番討價還價,用二十文買下了那朵絹花,笑嘻嘻地進去了。
見角門重新關嚴了,小販突然挑了擔子就走。不過一刻鐘,七皇子已經得到了秦雲昭坐了馬車出來的訊息,不由嘴角一彎;總算讓他守出來了。
珍琅閣開業正忙,一直跟著慕璃跑海運的兩個侍女頗為識貨,講解起貨物來頭頭是道,更討買家歡喜,這幾天一直在珍琅閣幫忙,先前來報信的無雙就服侍著慕璃一起上了馬車。
無雙一一給慕璃報著這幾天賣貨的情況,哪樣行銷,哪樣有些滯銷,下回該進些什麼貨才好等等,直說得口乾舌燥,等到倒了一杯茶喝的時候,突然覺出了一些不對來。
珍琅閣店鋪開在主街上,年節下最是人多熱鬧的時候,怎麼走了這一陣,外面竟是人聲稀少了?再是冬日的車簾厚重,也不可能隔音隔成這樣!
慕璃也發現了異樣,把車簾子一拉,窗外卻露出了一張猥瑣的笑臉來:“小姐別急,馬上就到了。”竟是不知哪裡來的混人騎著馬跟在車外,而馬車也不知道拐到哪條僻靜的小巷來了。
無雙急忙掀了車門簾子,果然瞧見外面已經不是成國公府的那個車伕了。見車內的人覺察了出來,坐在車轅上趕車的大漢一揚鞭就讓馬車飛速跑了起來。
慕璃和無雙不由叫了聲苦,她們可沒有秦雲昭那好身手,從這樣飛駛的馬車上跳出去,不死也要摔斷骨頭;而且看這情形,絕對是仇人有備而來,不然怎麼會見著馬車上成國公府的標識還敢劫車?
慕璃自忖在夏國並沒有結仇,心裡揣測莫不是成國公的仇家?可剛才那人說的是“小姐別急”,成國公府除了新認的義女秦雲昭,並無未嫁之女;而一個義女出了事,對成國公府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妨礙。
這些人既是仇家,怎麼可能沒摸清情況就來劫車?劫人女眷的,多是抱著毀人清白的目的而來,莫非這些人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毀了阿昭的清白?
果然馬車一停,就有人揭了簾子來拉車上兩個女子下車。慕璃瞧見外面七八個大漢圍著馬車,給無雙使了個眼色,故意尖叫起來:“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