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都的丫環們,哪個出過海?銀沙和碧螺不是沒看見夏雨的驚喜,自是知道這應該是好事,只是心裡惶惶然震動不止,好在姑娘容她們考慮了再說。
平素瞧著銀沙和碧螺兩個不是那種嬌氣的副小姐,秦雲昭就有心多給她們規劃一條職業人生路,在她眼裡,無非是搞內勤還是外勤的區別,全看這兩人自己願意如何選擇了。
如果發展的好,珍琅閣必是在另外幾處重城要開分店的,這兩人賣身契在自己手上,又不是家生子,早尋不到當初的親人,如果忠心可塑,用做二掌櫃或賬房也是可以的。
哥哥這回搬家,把袁韋兩家一起都帶了過來,袁姣娘和韋昌順這小兩口正是得用,以後管著海船會是個好的……
秦雲昭心頭籌劃著,瞧著天色不早了,把廚房讓了出來,吩咐了廚房把府裡年夜飯備好了,外面就請石老管家領頭設了席,自己出去敬了一回酒,二門裡讓這幾個丫環擺好了火鍋,涮燙開吃。
幾個年紀相當的女孩兒,秦雲昭又吩咐今天過年不用記著規矩,火鍋一吃,暖了一壺屠蘇酒上來,秦雲昭又吃辣,只把屠蘇酒當飲料喝,不一時身上就見了汗,解了外面的襖子還覺得熱。
銀沙心細,知道秦雲昭必是要洗浴的,先去燒了熱水。果然秦雲昭吃完後停了半晌,就叫了水往寢室旁邊的那間耳房去了:“我去洗個澡,然後回房躺一躺,你們玩你們的,到了子時要接年了再叫我起來。”
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隨手用帕子裹了溼發,腳步不穩地走回了內室,才進門就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柔和的燈火中,沈謙一身深藍色團花金線錦袍,長身而立,含笑看向自己,俊挺的眉眼被或明或暗的光影勾勒出男人硬朗的輪廓,一種深邃的感覺乍然就撞進了秦雲昭心裡。
“你怎麼來了?”秦雲昭努力醒了醒神,“你家裡不是要團年的麼?”
“想跟你團年,就過來了。”沈謙喉頭滾動,目光落在秦雲昭只著了一件寢衣的嬌軀上,嘴角忍不住高高翹起,“喝酒了?”
“嗯,喝了點屠蘇酒。”秦雲昭察覺到他目光灼熱,不自在地捏緊了領口,半低了頭,“你坐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換,這樣挺好的。”沈謙一步上前,將女人緊緊摟進懷裡,“我就想這樣抱著你說話。”
怎麼辦,她也喜歡他這樣抱著自己。秦雲昭伏在男人胸前聽著他心跳,終於還是伸出手軟軟地勾住了他脖子:“不許亂動,先把昨天的正事說完。”
昨天的正事……?沈謙想了一想,才應了聲“好”,從榻上取了床絨毯裹住秦雲昭,抱了她到熏籠邊坐了,慢慢又跟她說了起來:“今天才得的訊息,御林軍副參領魏明犯了事,被貶了,就是春宴那天負責守衛的那個……萊國公可能打算站到虞澤景那邊去,大皇子現在惱火著,急著砍掉七皇子的手腳,兩邊要開始互掐了……”
熏籠邊上暖洋洋的,秦雲昭被熱氣一烘,因為洗浴壓下的那幾分醉意慢慢又上了頭來,斜倚在沈謙懷中,被他輕輕拍著背,聽著他低沉醇朗的聲音,不知不覺就合上了眼。
沈謙收了聲,低頭看著懷中的睡顏,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阿昭,總算又能跟你一起過年了。”
秦雲昭嫌癢地蹭了蹭,把臉更埋進毛毯幾分。沈謙怕她在這裡睡著了會浸了寒氣,將她抱上了床。被褥沒有在熏籠上烘過,秦雲昭下意識地蜷縮了身子。
沈謙微一猶豫,就解下腰帶犀帶,脫了外袍,只著了中衣也睡上床來,將她抱進了懷裡。他的體溫正好合適,秦雲昭自覺地倚緊了過來,沈謙不由身形一僵,又是笑又是恨地低低慨嘆了一聲:“阿昭,阿昭,你真是要折磨死我麼……”
女人安逸而睡,男人卻如火燎油煎。沈謙伸手想把這禍源隔開些許,秦雲昭皺眉動了動,柔軟的寢衣從肩頭輕輕滑落了下來。
沈謙盯著眼前那白玉般的肩頭,小巧秀氣的鎖骨,和鎖骨下露出小半的果綠色的束胸,呼吸猛然粗重地燒灼起來……
八風館內很空,周遭幾個國家的風俗都是一致的,沒有哪個國家的使者留在別的國家過年;除了血羯的左賢王,和元國的海霞郡主。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或許是別的,慕璃的臉上微微發燙,卻佯裝鎮定地繼續斟著酒:“容淵,我們再幹!”
赫連容淵俊美的臉龐也染上了幾分紅意,靜靜看著那雙素白的纖手將自己的酒杯斟滿,突然忍不住出聲:“慕璃,你這樣做,可會後悔?”
昨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