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魚的船,帆邊總是有很多海鷗借風而行……”
她說的很多姚錦雲都從來沒有見到過,一開頭姚錦雲還面帶驚喜地聽著,等到後來,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淡了,眸色中竟帶出了一絲黯然來。
秦雲昭心頭微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錦雲……”
姚錦雲抬起頭衝秦雲昭彎了彎嘴角,笑意卻是有些勉強。秦雲昭剛想問出來,四皇子妃身邊的一個嬤嬤已經朗聲來請大家移步,去漱玉閣賞花。
姚錦雲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四皇子妃張敏的視線往自己身上掃過,不想失了禮數,拉著秦雲昭和慕璃兩人,隨著眾人一起起身,往漱玉閣而來。
擺放在漱玉閣的水仙花確實株株不凡,單瓣的玉臺金盞,重瓣的百葉玉玲瓏,根如銀絲,在清水缽中纖塵不染,葉如青蔥,修長如綢帶招展,果然當得起“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的贊喻,清香滿閣,怡人心脾。
張敏聽著客人們讚不絕口,微微一笑:“冬日梅花氣節最高,濃淡由他冰雪中,今日賞這水仙,倒也覺得不錯,難怪文人有詩云:‘泮蘭沅芷若為鄰,淡蕩疑生羅襪塵。昨夜月明川上立,不知解佩贈何人?’”
張敏口中詠誦,目光卻若有深意地往姚錦雲身上一掃而過;姚錦雲聽著她將“不知解佩贈何人”幾字咬得分外清楚,面色發白地低下頭去,藏在袖中的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
秦雲昭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輕問了出來:“錦雲,你是不是不舒服?”
姚錦雲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昨晚一時沒休息好而已,不礙事的。”捏緊的拳頭卻慢慢鬆開了。
她是姚錦雲,她是姚家女,受家族教養長大,一直安然享著姚家富貴,對姚家無半點功勞,又怎麼能給姚家平白帶來禍事呢?女孩子大了,有誰不嫁人,嫁誰又不是嫁,何況昨天她還僥倖保回了性命,這世上哪得兩全事,有得,必也有失……
姚錦雲雖然說無事,秦雲昭卻是細緻地感受到了她心裡那一絲悲哀,瞧著四皇子妃好幾回有意無意地看向這邊,心裡更是明朗了幾分,胸口有些微微生悶;幾回聚會,姚夫人都帶了姚錦雲出來,就是想著給她尋摸一門好親事……
秦雲昭一時沒了賞花的心思,卻不忍敗了慕璃的興致,藉口更衣,先走了出來。才走過拐角,就見福全站在小路上看向這邊,見她過來,先行了一禮:“秦小姐,殿下有請,請往這邊來。”
秦雲昭腳下不停地跟著他繞過幾條幽徑,拐進了一處雅緻的院落,院中一間抱廈取竹為材修建,槅窗敞開著,並沒有掛簾子,可以聽到裡面傳來沈謙的聲音。
秦雲昭輕吐了一口氣,聽著內侍報稟了,抬腳走了進去。
抱廈裡只坐了虞澤弘、沈謙和赫連容淵三人,見她進來行禮,那兩人的眼眸均是微微一亮,沈謙已經起身招手:“阿昭,坐這邊。”引了她就在自己身邊入座,舉止親暱並不避諱。
容淵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心裡忍不住苦笑,阿昭是關心自己,可那關心卻是無關風月,她幾回在自己面前都柔順地由著沈謙行事,就是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她心中已有沈謙。
若是那時自己不走,阿昭喜歡的,會不會是自己呢?可如果那時不走,又哪裡會有如今的左賢王……容淵神色複雜難辨,看著座位對面那兩人,慢慢垂下了自己的視線。
☆、316。第316章 相謀
秦雲昭並沒有急著去了解沈謙跟虞澤弘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一臉恬淡地坐在沈謙下首。
這樣的態度,在虞澤弘眼裡,自然是表明了沈謙站在哪條船,她秦雲昭就站哪條船;能夠以夫為天,這就很好。虞澤弘很是滿意。
他已經私下告訴了沈謙,萊國公那邊有意求皇后懿旨,給沈謙與獨孤玉蟬賜婚。虞澤弘並不樂意看到萊國公府那邊用姻親關係將沈謙綁到那條船上,只是兩家若有意有聯姻,直接求了懿旨下來,他不到萬全並不想輕易動手。
因為若是失敗,他將面臨兩家的仇恨,所以必須慎重而行。沒想到昨天竟讓他意料之外地發現,沈謙情屬秦雲昭這一頭。虞澤弘何等聰明的人,再一想在吳太傅府上沈謙那幾句給秦雲昭幫到點子上的話,瞬間欣喜起來。
昨天回來後,虞澤弘即刻讓人去查了秦雲昭的背景,身邊的暗衛花了整夜工夫,到今天清晨就將一份粗略的情報報了上來。
雖然粗略,可是秦雲昭是興州清荷坊的東家,藥谷的弟子,跟華靈關係頗密,即將開業、賣售海貨的珍琅閣是她的鋪子,她去年還從白城出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