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過了,想著這一路迢迢的,為了讓白象有個祥瑞的架勢,所以帶了不少青竺葉過來。如今想來,那人當時的言行確實可疑……
青竺葉在南城雖然不多,但是要尋來也不用費太多的功夫,可要在京都這邊,想尋到一片就是千難萬難了。而他還想過完年後尋了機會就留在京都這邊,要是青竺葉喂完,那白象顯了原形……
沈瑞指向沈謙的胳膊頓時軟軟地垂了下來。他賭不起,萬一真的如沈謙所說,他就是欺君之罪,就算他還能找到那賣白象之人也是無濟於事。
“你別忘了,我們都沈!我若犯了欺君之罪,與你又有什麼好處!”沈瑞氣忿忿地坐了下來;他自來行事都是沉穩有度,可每逢對上沈四,卻總有意外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如今已封侯立府,你也只是我的兄弟,就算牽連到我,也不過罰我幾月俸祿。我要什麼好處?”沈謙盯著沈瑞,嘴角雖然泛著笑意,那笑裡卻是冰冷一片,“你敢假冒我與安嫵設計欺騙阿昭,阿昭失憶後你還不放過,又在她面前胡言亂語,你說我要什麼好處!”
他聲音轉厲,陰狠暴戾之氣猛然襲來,沈瑞不由悚然而驚,沈四都知道了?!
沈謙其實並沒有確切知道,不過他細細推敲之下,自然推測出了沈瑞極有可能是藉著他的聲音與自己極其相似,與安嫵合謀設了騙局,讓秦雲昭誤以為自己應了安嫵娶平妻之事。
不然阿昭當初也不會那麼神情有異地問自己是否去了茗風茶樓。偏偏自己當時又因為確實在茗風茶樓與安嫵見了面,所以擔心說出來刺了她的心,又惹得她吃醋,因此含糊了過去;沒想到,就是當時這番擔心和含糊,反而做實了沈瑞和安嫵的計謀。
沈瑞想借此離間他和阿昭的感情,然後趁虛而入,可安嫵更是狠毒,卻是揹著沈瑞另外下了暗手,直接想要了阿昭的命……如果不是沈瑞在其中起了作用,阿昭現在怎麼會失憶,怎麼會當他只是個陌生人?!
沈謙盯著沈瑞神色變幻的臉,哈哈一聲冷笑:“我不要好處,只要解恨就行!”
同為沈家人,又是親親的血緣兄弟,他無法對沈瑞直接下殺手,但是並不妨礙他拿捏住沈瑞的把柄,使人暗中抖出,一解胸中之恨!
沈瑞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點,藏在袖子裡的手捏得死緊,聲音卻低了下來:“父親年歲已大,要是知道我們兄弟鬩牆……”
“要是知道我那在人前千好萬好的嫡兄千方百計想要挖他庶弟的牆角,覬覦他的弟妹,父親會怎樣?我那嫡母又會怎樣?!”沈謙心中一片極寒,他再怒,也不得不顧著兩人身為兄弟,同為父親的兒子這一點,可沈瑞也別想著拿這一點來逼他什麼。
沈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文臣最重名聲,要是這件事抖出去,沈謙和秦雲昭固然會名聲受損,而他必是萬劫不復!否則,當初母親也不會出手把那個他酒醉後拉進書房的丫頭,以及她身邊可能聽到隻言片語的兩大臂膀都一起料理了個乾淨!
沈瑞身子晃了晃,有些虛弱地跌坐回椅子上,半晌,才沉悶地開了口:“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半晌以後,沈瑞才耷拉著頭走出了平南侯府,一上馬車,就重重地往後靠去。
餘江覷著他的臉色,心裡有些驚訝,也不知道三爺和四爺在書房裡說了什麼,怎麼三爺出來以後,像是精氣神都被抽盡了一樣?
“三爺,今天我們還去武尚書那裡嗎?要是去,小的就先過去投個拜帖……”見沈瑞一直閉著眼疲憊地靠著車榻靠背,餘江輕聲問了出來。
沈瑞眼皮動了動,卻並沒有睜開,隔了片刻,才有聲無力地吩咐了:“不去了,回府。”
不去了,不用再去活動什麼了。他剛才被沈四逼著應下了,等一過完年就回南城去,繼續當他的南城布政使,還要給沈四出具加蓋他布政司大印的婚書,立書日就寫在五月份,就是沈四要了阿昭的那個時間之前。
婚書何時過來,那頭會變回原本膚色的“白”象就何時意外而死!當時為什麼要立這婚書的原因,也由他具書一封,負責給父親和母親解釋清楚……
沈謙剛解決了這件會妨礙秦雲昭名聲的事,王延就匆匆過來回話了:“侯爺,已經查清楚了,那幾個暗中打探你近況的人,是青縣縣令向晨峰私下派來的;就是以前在興州,也在秦教頭家裡蹭過幾回飯的那小子。”
向晨峰?自己與他素無交集,他又才是區區一個七品知縣,他私下找人打探自己的情況做什麼?沈謙眉頭一蹙,找了外管事過來問話:“最近護城的青縣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