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看過了銀沙的信,點頭讓她發了出去,裝作隨意地問:“華靈是誰?很厲害嗎?”
“是姑娘的義兄,成國公府的四爺,如今藥谷的掌門弟子。華四爺醫藥雙絕,他若稱第二,大夏無人敢稱第一,他一定能醫治好姑娘的!”
銀沙知道秦雲昭連她自己的親哥都忘記了,自然也不記得華靈是誰了,連忙將華靈著重介紹了出來:“姑娘不必憂心,等華四爺來了,姑娘就會記起原來的事了。”
銀沙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秦雲昭心裡就更不踏實了;再來十七八個神醫也沒用,她記不起來的,她只是個佔了人家身體的冒牌貨!
“我有些悶了,我們出去走走吧。”秦雲昭長嘆了一聲往外走去。
大夫也說過讓主子時不時在外面走動走動散散心最好,銀沙連忙取了件短毛的薄披風,叫了侯威和另外一個親衛一起,陪著秦雲昭出來閒散。
其實不用銀沙費心,沈謙早就考慮到華靈這一層了。奈何立冬后皇上身體一直小病不斷,時不時就召華靈進宮診治,所以華靈那邊竟是脫不開身;偏偏白雲飛又帶了蘇合往南方去避寒了。
秦雲昭只是失了記憶,身體卻是沒有問題的,沈謙只得先把這事給擱了下來;不過對自己的平南侯府格外用了心整飭。
他已經想好了,等過了一段時間接了秦雲昭回京後,先帶她見自己的父親,就說在南城時有一段時間戰事兇險,他怕自己有去無回,所以顧不得俗禮,草草陣前成親,先讓阿昭給自己留了後。
這也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父親不會不理解的,對別人也是一個好解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是有幾個說閒話的人,對他也攻訐不起來。
阿昭也會立出賢惠的名聲,今後他只守著她一個時,拿這事出來說話,嫡母也好,別的什麼人也罷,都別想往他身邊塞人。
阿昭都寧願冒著守寡的風險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他怎麼能負了阿昭?只需這麼一句話,就絕對能把那些亂七八糟、想進他後宅的女人給擋了。
虞澤弘得知秦雲昭無事,只是失了憶又懷了身孕後,倒是大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吉人自有天佑!總算讓我放心了。沈四,既然你已經有了一番說辭,怎麼不讓她先住回京來?既然她懷了身孕,早點幫她正了名聲也好。”
“殿下,要是我沒記錯,姚側妃應該是一直住在五雲山的淨慈庵吧?”沈謙似笑非笑地看了虞澤弘一眼。
虞澤弘呵呵地笑了起來。他對外稱姚錦雲自小產失子後一直心緒惡劣,身體也孱弱,所以放在開元寺附近的一座庵堂裡養心養性,私底下卻是令她去了五雲山的淨慈庵養心兼養病。
實際上麼,一則讓她脫了後宅張敏這個正妃的掌控,住到張敏手腳夠不到的地方,同時也讓張敏認為姚錦雲已經失了他的心;二則麼,隨著父皇的身體越來越羸弱,如今京都的形勢也越來越複雜,他怕留姚錦雲在京中會有危險。
姚錦雲身子大好那幾天他幸了她幾回,暗衛來信,姚錦雲的月信已經晚了兩天了,只等再過半個多月就暗地請人去診脈。如果姚錦雲又有了身孕,那就更不能回京了。
這道理,確實跟沈謙對秦雲昭的一樣,都是各人的女人各人疼,都自有一番思量的。
虞澤弘心知肚明,撇開這事不再多談,轉而說起了沈瑞的事:“你那三哥,倒也是有本事的,居然弄來了一頭白象,當作祥瑞獻了上來。
如今父皇身體不好,宮中正盼著有祥瑞帶來福運,他這時機倒是拿捏得好;眼看著又快到年底了,武侯到時向父皇求個情面,讓他在家中過個年,父皇肯定會全他這個面子。等過完年,或許不用再回南城了也未可知啊。”
大皇子虞澤元和七皇子鬧出隔閡後,代表沈家出頭的沈瑞還來不及在大皇子和七皇子之間做出選擇,就被沈謙一腳踢到了南城,兩位皇子因此暫時放下對沈瑞這一頭的興趣,轉而關注起兩人之間的勢力爭奪了。
如今這多事之秋,沈瑞卻借了呈獻祥瑞一事巴巴兒地趕回京都來,要說他真的只是獻祥,打死沈謙都不會相信。阿昭的事,沈瑞還勾結安嫵在裡面摻了一腳呢,居然還敢在他面前冒頭……
沈謙的眼中戾氣漸生,虞澤弘微笑不語,只當自己沒看見。如今的沈家,他有沈謙和秦雲昭兩人站在他這邊就夠了,武侯儘可繼續保持他的中立;沈瑞雖然有才,可惜他一沒有站向自己這邊,二來又得罪了沈謙……
要是沈謙顧念著兄弟之情沒有把他弄死,今後若他有那一天,且武侯安在,倒是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