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住三戶人家進去,既得了不花錢的享用,又不用費心去修繕維護這種季節性作用強的莊子,大家皆大歡喜,對向晨峰大為信服。
見此事辦得圓滿完成,向晨峰這才鬆了一口氣,縣丞湊趣,再三感嘆縣令大人這段時間辛苦,請他先去泡泡溫湯解解乏。
向晨峰想了想就應了,等下了衙先往串串香小食店而來。這些時日他只見著侯威和銀沙兩個在那裡督工修建,卻沒看到秦雲昭露面,向晨峰想問問她那裡可是修訖了,有什麼還需要他幫忙的;也想問問秦雲昭是否要住過去,到時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他才找得到人。
誰知道等他進了店子,才發現站在櫃檯後的是個面生的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模樣,挽了兩個雙羅髻,一邊簪了一枝銀枝攢珠花,一雙手正滴溜溜地打著算盤;卻不見秦雲昭的身影。
向晨峰原來沒見過這小姑娘,見她記賬收銀頗為熟稔,竟似已經做了一段時間的,連忙上前問她:“這位小妹,請問阿…秦娘子不在店上嗎?”
沈謙自走後隔天就有信來,知道她讓章氏做掌櫃後,建議她索性讓章氏對外聲稱這店子已經轉給章氏了,等到那溫泉莊子建好後,就住到莊子上去。
莊子在城外,不像縣城裡人來人往的多,但是就近跟農戶們買東西也是不愁的,沈謙趁夜過來探望時也便利;所以秦雲昭就交待了章氏,若有人問,就答她轉了店子,已經搬走了。
章氏在附近訪到一個名氣好的夫子,今天送奚懷晟進學去了,奚懷鈺就抵了母親守櫃檯,正在埋頭記賬,聽得人問,想也不想就極順溜地答了:“秦娘子已經把店子轉給我家了,她搬家了。”
向晨峰輕輕“啊”了一聲,心中驚疑,這時節聽說京都形勢愈緊,難不成沈謙還將阿昭帶進了京都?轉念又想著,按說阿昭就是要走,也會來跟自己通傳一聲吧,莫不是報到縣衙後院,被人給攔了話,或者是當時事出緊急?
向晨峰頓時站不住了,轉身就往縣衙而去,奚懷鈺恰抬眼看來,瞧見他匆匆出門,只晃過他一眼側面,正暗忖這人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只是人都走了,奚懷鈺也不以為意,繼續算著自己手裡的賬。她跟著母親認過字,也算過賬,覺得這記賬撥算盤珠子倒比女紅針線有意思多了。反正章氏如今也不是那麼反對她出來打個下手了,趁著這空隙把這些事都做好了,也讓母親更加放心。
向晨峰迴頭進了縣衙後院裡,再三問了門房,都說是沒有人帶過話,想了想又找了書吏去翻看商戶記檔,那串串香小食店的紅契上還登的是秦雲昭的名字。
契書上的名字都沒換,那怎麼叫轉了店子?誰也不傻的,不換契書就付銀子接店面啊。
向晨峰只一轉念,就想到了那小姑娘定然是誑他的!懷了一肚子悶氣又轉身去了串串香,沉了臉徑直走到櫃檯前敲了敲桌面:“小姑娘,小小年紀就誑人可不行!”
奚懷鈺抬眼仔細看了看,終於認了出來,這人正是大年初一幫她們解決馬車事件的那位向大人,青縣縣令。只是後來她和母親坐了馬車先走了,並沒有看到向晨峰和秦雲昭說話的情形。
奚懷鈺只遲疑了片刻,想著秦雲昭的交待,不僅矢口否認了,還擺出了一副受了驚嚇眼淚汪汪的樣子:“向大人,我誑你什麼了?你不要一來看到我家大人不在,就嚇唬我一個小孩子,我膽兒小,不經嚇的。”
她既是女孩子,又藉著年紀小擺了這麼一幅無賴樣子,向晨峰還真不能把她怎麼著。瞧見夥計已經看了過來,向晨峰氣笑起來:“你問問他們幾個,我跟秦娘子是朋友,原來一直常來的,她怎麼可能轉了店子搬了家都不跟我說一聲?”
奚懷鈺瞧著他說話不似作偽,那邊夥計也走近前來招呼了他一聲:“向大人好久都沒過來了,今兒個想吃些什麼?”
奚懷鈺心裡已經信了,一時還沒好意思反口,章氏已經回來了,一眼看到一名年青男子背對著自己站著,而櫃檯裡的女兒卻一臉受欺負的樣子,心頭一驚,連忙衝上前先將奚懷鈺護住:“這位公子,我家小女年紀小不知事,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大仁大量,莫跟她計較。”
向晨峰不由更加鬱悶了,敢情在這兩母女眼裡,自己就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主兒?
章氏說完這話,也看清了眼前的年青男子有幾分面熟,奚懷鈺已經在後面小聲提醒她了:“娘,他是青縣縣令向大人,來找雲昭姐的,說是雲昭姐的朋友。”
幾個夥計雖然遠遠的聽不清這邊在說些什麼,可章掌櫃擺出那護女兒的架勢,大家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