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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著,瞧見孫慧嫻正無聊地拿手指頭攪著腰上一條深藍色配白玉的絡子上的流蘇,心頭忽然一定,想了起來。

昨天孫慧嫻問了平南侯來著,但是以平南侯一貫的風評,打聽的人應該不是他;莫不是這位族妹實際上在聲東擊西,實際上想打聽的是站在平南侯旁邊的人?

當時離平南侯最近的兩位皇子,似乎是四殿下和七殿下。是了,她恍惚記得,好像是有位殿下往孫慧嫻那邊看了一眼的,難道就是那時看對了眼,所以就暗中打聽了來?

孫惟芳有些狐疑地掃過族妹半低的面龐,孫慧嫻忽有所覺,抬起頭與她對視了一眼,一張銀盤臉兒如滿月般豐秀,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酒渦:“三姐姐可是看到妹妹有哪處儀容不整?”

孫惟芳已經極快地反應了過來,隨便地指了件事笑著問了:“我記得七妹妹有隻白玉簪子很配這套衣裳的,今兒怎麼不戴?”

孫慧嫻亦笑得可親:“我想著今天是賞花宴,就簪了這支蝶翅簪應個景兒。”

她昨天踏青才戴了那支簪子,怎麼可能今天又戴那重複的首飾?三姐姐這麼說,無非是轉著彎兒取笑她妝奩不豐,只有幾件首飾裝門面罷了!

鏤空拉金絲嵌了細小紅寶的蝶翅簪子輕靈慾飛,在孫慧嫻烏鴉鴉的飛雲髻上輕輕顫動,宛如一隻金蝶棲息其上。孫惟芳覺得這樣一襯,孫慧嫻那張銀盤臉兒、那個據說能盛福氣的小酒渦兒就愈發顯得生動可親起來。

這樣就是宜男相麼?孫惟芳暗自忖著,想起那位四殿下和七殿下據說膝下都只有一位小郡主,並沒有個子嗣,莫不是……

這位七妹妹的父親雖然是外任,大小也是個五品通判,要是為了子嗣納作側妃,也不是不可能。那兩位,如今可都還空著一個側妃的位置。

側妃雖然也是妾,可那是皇家的妾,她又不是能嫁去當誥命夫人的,指不定以後見了這位族妹,還得給她行禮呢……孫惟芳眸中極快地隱下了一道心緒,晦暗不明。

學士府的賞花宴果然熱鬧,桃花如嫣霞堆疊,梨花如天際飛雲,園中的紅男綠女更是給如畫春景中添上一筆重彩,讓這一片園景愈加生動起來。

宋大學士風雅,園中掘溝為溪,將男女客分宴在溪邊兩側宴飲,然後領了賓客們玩起了曲水流觴。

輕巧的木盤子託著酒杯,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溪漂到哪位賓客面前,哪位賓客除了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外,還要出個曲目與大家盡歡一回。

男子賦詩填詞,女子奏樂歌舞,正是未婚男女各展才藝的好時機,一時間溪邊歡聲笑語,琴悠笛揚,熱鬧成一片。

孫惟芳將茶杯握在手中,藉著喝茶半掩了臉,一雙眼睛卻直愣愣地落在了斜對面,溪水上方的七皇子殿下身上。

她剛才真的逮到了七殿下隱諱落到孫慧嫻身上的目光,這讓孫惟芳覺得自己的猜想多半是真的,這讓她心情很是不好。

孫惟芳臉色微落地把茶杯放下,孫慧嫻剛好輕輕靠過頭說了聲:“三姐姐,我去更衣。”又擺了擺手阻了身邊丫環的跟隨。

是去更衣,還是去私會男人啊?孫惟芳心氣不順,正想起身與她同去,身後的大丫環已經驚喜地叫了起來:“姑娘,木盤流到你面前了!”

孫惟芳一愣,瞧見那隻託了酒杯的木盤子果然正在自己面前打著轉轉兒,要是再不伸手,就要繼續往下漂去了;這可是自己光明正大展示才藝的好機會!

孫惟芳再不遲疑,伸手將木盤從溪水中取出,取過盤中那杯酒優雅飲盡,然後款款起身:“小女子有幸,就為大家彈一曲春江花月,聊以祝興。”

早有學士府的下人擺了琴案過來,孫惟芳淨了手,踞坐案前,雙手一拂,曲調悠然而生,朗朗動聽,幾位另席而坐的夫人太太不由暗自點頭。

孫惟芳的母親葉氏看在眼中,臉上不由浮起了微笑;那對芳兒才藝頗為讚許的那幾位貴婦中,其中有兩位都正是她想給芳兒議親的物件。想來今日賞花宴一過,芳兒的親事大致也能落定了。

孫慧嫻半低了頭剛繞過一處假山,就有一名內侍踏上前一步,正好攔在了路中間:“孫小姐,這邊請。”

孫慧嫻仔細看了這位面白無鬚的內侍一眼,一咬牙就跟了上去。

她一來這賞花宴,這位內侍與自己錯身而過時,自己手中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寥寥三行字:“曲水流觴時更衣,不來則死!看後毀之。”

明明是女子秀麗的簪花小楷,卻是男子兇戾的口吻。孫慧嫻又驚又懼,自認來京都後並沒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