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行!靖風摸了摸鼻子,開始思索要點哪些可靠人手出來才行。
秦雲昭下午的時候就回到了大興縣,又採買了一批吃用之物讓人送上了船,自己則混在一群人中也上了船。
韋海生已經帶了個老船匠回來,把疑似滲水的地方先補了一層膠,然後靜置檢視。他本就會做人,見岸上兵士增多,明知道是來監視自己這船的,也樂呵呵地拿了銀兩出來,請大家買碗酒喝。
本以為是增加的額外負擔,結果是有外水可以拿,幾個兵士心裡頓時舒坦多了,加上船上又送來了好酒好菜,船主身邊的管事還親自陪著用了晚餐,兵士們盡興吃喝了一回,擲骰子尋樂的聲音直到亥時方歇。
將至子時的時候,一艘小船從大船上放了下來,悄然繞過此處,向遠處一個礁彎劃去。
靖風提了一盞小巧的氣死風燈,帶人藏在岸礁間等著,一見船來,連忙迎了上來。
秦雲昭讓人扶了向晨峰和王二牛上岸,把自己畫好的豬籠島海圖和島上的工防圖塞到靖風手裡,私下又囑咐了他一聲:“向大哥那裡,要勞你多費點心了。”
向晨峰進士出身,是天子門生,又是朝廷命官,這樣的人出來作證,最有說服力,若是被對方知曉,必是會第一滅口的,因此秦雲昭請託靖風務必要保護好他。
靖風鄭重點了點頭:“阿昭,你放心吧。”
秦雲昭又拿了一隻信封出來交給他,聲音更低了幾分:“如果方便,這個幫我…寄給他。”
信封的封皮上寫了“沈謙親啟”四個字,哪怕風燈燈光昏黃,也能看得清楚。靖風接過仔細收進胸前衣襟的暗袋裡,卻還裝著疑惑問了一句:“‘他’是誰?”
秦雲昭狠瞪了他一眼:“你猜嫂夫人會不會知道今天有個女人帶了孩子上門找你的事?”
靖風不敢再打趣了,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帶了人要走,見向晨峰還立在那裡回頭看著夜色中遠去的小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阿昭明天就要繼續行海了。”
其實已經放下了,只是心底總有一處柔軟為她而留。告別的話早已說過,向晨峰迴頭默默跟在靖風后面走著,只在心裡又祝願了一聲:阿昭,珍重!
商船在第二天發現沒有再滲水,補充了不少水糧以後就駛走了。
一直懷疑有些蹊蹺的大興縣令全長海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還是自己多心了。
新上任的縣丞向晨峰前些時日在走訪漁村的時候“不慎掉進了海里”,雖然貼了佈告尋人,可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如今過了這些天,他也做得“仁慈義盡”了,現在只能向上峰報告縣丞溺亡了。
全長海樂滋滋地讓書吏寫好了陳情的摺子,讓人發了出去,開始想著那第二批貨運來的日子差不多就這幾天了,他得抓緊做好準備工作,讓貨物順利交接,再不能鬧出第一回的驚險了。
靖風也在緊鑼密鼓地安排人,聽著暗探回來稟報的事,沉聲又問了一遍:“事情可確實?那餘三郎沒跟別人說過吧?”
“沒有。屬下也是幾次探查,發現他也一直在暗中打探,怕他壞了事,才把他擄到一邊盤問出來的。”
父子兩人後半夜歸家,經過上漁村沙角咀時,遇到神秘的船在下貨,岸上有人交接;不慎被發現後,父親引開追兵被殺害,兒子,也就是餘三郎藏身海中逃脫一命。
餘三郎朦朧認出,在岸上接貨的一人是大興縣衙的捕頭,因此不敢報官,又不甘心父親橫死,所以一直偷偷潛在附近打探情況。
也虧得他是被自己的人發現了,要是被那邊發現,鐵定難逃一死。靖風定了心神,發了話下去:“他父子倆都是賬房出身,你讓他自己寫一份狀紙,就說……”
慶德十八年夏月,蕪城指揮同知靖風帶人值夜巡城,路遇平民餘三郎喊冤,狀告因撞破大興縣衙捕頭張順走私,其父於月前半夜在上漁村沙角咀被殺害。
靖將軍生疑,當即點兵前往餘三郎所言地點巡查,當場發現可疑船隻下貨,並猖狂拒捕。靖將軍率兵拿下匪徒,意外發現船隻運送的竟然是金錠,而產出之地是當地官員在疆圖中匿報的豬籠島。
靖將軍為防生變,當即點兵出海,奇襲豬籠島,擊殺島上守衛四十餘人,生擒三十餘人,解救被押礦工三百餘人,繳獲書信若干。
次日,被當地大興縣縣令全長海聲稱不慎溺海身亡的縣丞向晨峰突然出現在蕪城,當街攔住蕪城按察使的官轎鳴冤,狀告全長海勾結海匪,為瞞罪行,意圖殺害自己。
事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