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船長低聲討論了一陣,果斷同意了秦雲昭的方案,船隊立即改為偏西航向,向著秦雲昭推算出來的豬籠島大致的方位駛去。
太陽從海平面上冉冉升起,船隊好運地在發現豬籠島之後,就近發現了一處草嶼,船隊悄然藏在了草嶼後。天一黑,秦雲昭就帶了一支小隊悄然划艇出發。
過了小半夜,小艇才靠近了豬籠島的一處海崖下。飛爪丟擲固定,秦雲昭一身夜行衣,蒙了面巾,帶著人悄悄潛上了島。
豬籠島不算太大,加上又是四面環海,島上的守衛並不警覺。不過一個時辰,小隊已經摸清了整座島的佈署,重新回到了原地。
秦雲昭卻多帶了一個人回來:“是我的朋友,他病了,被扔在外面等死。”
這樣一個形同死人的人,就算不見了蹤影,也並不會引起海島守衛的警覺。小艇悄悄又劃了回去,因為順了洋流的方向,這回倒是快了很多。
一上船,秦雲昭就急忙叫來了隨船的大夫:“我已經給他服了藥谷的幾樣藥丸,你來看看,還要再用些什麼嗎?”
大夫聽著秦雲昭把用的藥一一說了,又給那一直昏迷的男子
仔細把了脈,神色豔羨地回話:“既然有藥谷那幾樣靈藥,這人性命無憂了。他身上還在發熱,大當家讓人給他用溫水擦洗擦洗,再給他多喝點水,等到天亮,大概就會醒了。”
秦雲昭這才放了心,請韋昌順和袁姣孃的兄弟一起過來幫忙,把人擦洗安頓好了,自己則和那四名船長商量去了。
島上果然有金礦;而且也偷聽到了守衛的談話,再過四五天,蕪城就會來船把他們第二批熔鍊好的金錠子帶過去,地點是上漁村。
島上的守衛行止間頗有軍伍之氣,用的武器也是軍制的大刀,秦雲昭懷疑,這些人原來是蕪城兵。
聽說可能牽涉到蕪城軍,四名船長的臉色都變了一變,他們白城海軍衛可以用實戰操練的名義為秦姑娘的船隊護航行商,蕪城軍自然也能有私下的動作。
幾位皇子殿下的勢力無外乎彼消此漲,要真是萊國公暗中用了蕪城兵行事開挖金礦,那財力可比他們這一趟海運不得差!
“蕪城你們也有暗網咖?不如我帶一艘商船,裝作漏水靠岸,你們把這裡的情況報出去。”秦雲昭垂下眼簾出了個主意。
她記得沈謙說過,靖風就是提任了蕪城的指揮同知,她想暗中跟靖風接頭,讓他把這事給處理了。四名船長都覺得這個方法不錯,精選了接頭人出來,繞開豬籠島,連夜就隨著秦雲昭的船往蕪城方向駛去。
曙光剛射進窗戶,向晨峰就醒了,有些茫然地看著頭頂的木板,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入了黃泉,等一偏頭看清伏在床邊一張小木桌上打盹的女子,向晨峰不由驚呼了一聲:“阿昭?!”
秦雲昭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馬上揉了揉眼放鬆下來:“向大哥,你醒了?”伸手就倒了一杯水遞到他嘴邊,“先喝點水,我馬上讓他們給你盛點粥來。”
“阿昭,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向晨峰愣愣地喝了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離了那地獄一般的島嶼。
“在我的船上,我們馬上就要到蕪城的大興縣靠岸了。”秦雲昭見他一口喝乾了,又給他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向晨峰卻急了起來:“不能靠岸,大興縣令全長海有問題!”
大興縣令全長海?秦雲昭眼中閃過異色,向晨峰已經急急說了出來:“我就是在大興縣任縣丞!前些時日,我察覺……”
向晨峰春闈時得中二甲,外放選任,因為無錢無勢,所以只被吏部點選就任了從七品的大興縣丞一職。
他才來大興不久,就在前些時日,發現有人假借鹽場招工的名義,招了不少青壯勞力,不知運往了哪裡。他急忙私下稟報了自己的上峰,正七品的大興縣令全長海,全長海讓他帶了兩名衙役去探查,結果他卻被兩名衙役敲了悶棍,再醒來時,已經身在去豬籠島的船上。
進士出身的縣丞,上了島一樣被當作勞力趕去挖礦。向晨峰發現開採的是金礦,仔細觀察了守衛以後又暗中一想,多少也明白了大興縣令全長海在這件事上脫不了干係;要不是秦雲昭碰巧摸上島發現了他,此時他已經是島上一抷黃土了。
原來向晨峰已經中了進士了……秦雲昭含笑點了頭:“我不會冒冒然就去找全長海的,你現在只管安心養著就好;倒是我一直不知道你中了進士,等過幾天,我把賀儀給你補上!”
現在還說什麼賀儀啊!向晨峰哭笑不得